引鬼宗祠
趙福生將武少春的名字一記下,鬼車立時找到了目標。
鬼冊在她手里消失,重新回到青袍厲鬼手里,鬼物無聲的原地消失。
與此同時,外頭駕車的厲鬼手中的名冊翻開,展示出了‘武少春’的名字。
‘叮鈴鈴——’
時空鬼鈴震響,鬼馬揚蹄而奔。
鬼車啟動,一頭扎入時空洪流,那地面的流漿這才緩緩而至。
喬越生終究因受到陰差馬面的克制,復(fù)蘇慢了一步。
但它不愧是劫級的、受過香火的厲鬼,那三道清香纏住了馬車的一角,仿佛在為它指引明路。
之后蘇瀧、劉化成便見半空中成形的野廟逐漸潰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奇大無比的無頭鬼影緩緩從戲臺的上方站起了身。
厲鬼的陰影覆蓋劉氏宗祠,在它的身后,是尸鬼形成的詭異鬼山。
這一幕靜寂無聲,但給人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震懾。
三條青色的香火氣一端纏繞在喬越生的身上,另一端則纏向鬼車。
喬越生并沒有提腿往前邁,它一步邁出,黑氣布蓋而下,拖著尸山‘墳塋’的影子卻在落地的剎那淡了許多。
地面留下一道可怖的、詭異的巖漿似的腳印,許多幸存的祝壽人在腳印的影響下,陷入可怕、怪異的夢魘中——這一遭壽宴后,遭遇過鬼夢的人,他們身上的‘人’氣受沖,輕則身體孱弱一段時間,重則大病一場,但好在他們稀里糊涂的卻能在這樁復(fù)雜、離奇的鬼案里將性命保住。
厲鬼的氣息遠去,留下的心悸感逐漸消失了。
劫后余生之感從劉化成、蘇瀧等人心中慢慢升起,他們轉(zhuǎn)頭看向四周,鬼車與那恐怖至極的無頭厲鬼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眼里都帶著慶幸之色。
唯有張雄五,雙手籠進袖口,瞇了瞇眼睛,看向鬼車離開的方向,半晌后嘴唇輕輕動了動。
似是有個名字從他嘴唇之中吐出。
“趙——”
張雄五抿了抿唇,最終垂下了眼皮,擋住了眼里的神色。
殘存的鬼氣之下,他的臉頰突然浮現(xiàn)出一道怪異的刀痕,但那刀痕似是殘影,并不真實。
他伸手按了一下臉,那印痕隨即隱入皮膚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
而此時的鬼車上,趙福生等人已經(jīng)踏上了回去的征途。
鬼車疾馳,但那股若隱似無的香火氣再度出現(xiàn)。
車內(nèi)眾人一聞到氣息的剎那,頭皮立即緊繃。
十里坡之行已經(jīng)成為了眾人心中的陰影。
能拉人入夢,且近乎無敵存在的喬越生仿佛是眾人永遠無法戰(zhàn)勝的。
孟婆聞到香火氣息的那一刻,原本放松的身體馬上緊繃,倏地坐直了腰。
蒯滿周的小臉也泛白,眼里血光流溢。
原本上了馬車之后情緒有些低沉的張傳世此時也感到莫名的緊張,緊緊的拉住了旁側(cè)‘趙福生’的胳膊,但在意識到自己抓住的是鬼替身后,又感到頭皮、臉頰劇痛,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大人——”
張傳世頭皮因劇烈的緊繃而有些發(fā)麻、刺癢,但他不敢去抓,只能下意識的呼喊趙福生。
劉義真也有些緊張。
他抱著空蕩蕩的棺材,棺材里已經(jīng)沒有了鬼了——缺少了這原先能給他帶來極大壓力的無頭鬼,此時他反倒感到不大習(xí)慣了。
“喬越生,你要怎么解決它?”
“讓它蟄伏、沉睡?!?
趙福生是幾人之中最鎮(zhèn)定的。
她的話令劉義真沉默了片刻。
要想解決鬼案,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分解、封印厲鬼,繼而令它蟄伏沉睡,可趙福生自己也說過,她如今馭鬼的能力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無法再收服喬越生了。
“你將它引到四十年后的萬安縣——”
劉義真話音未落,便聽熟悉的‘噗嗤’聲響起。
劉義真話音未落,便聽熟悉的‘噗嗤’聲響起。
仿佛有火星落到了干柴上,鬼車的車廂被一點火焰點燒,接著暈開一個拳頭大的洞。
車輛在時空間穿梭,喬越生緊追其后。
兩旁的房屋隨時間變異而變遷,街道的面貌疾變,但僅只是眨眼的功夫,車輛便停在了大漢朝246年鎮(zhèn)魔司的大門處。
鬼車一出現(xiàn),‘叮鈴鈴’的鬼鈴聲響起。
鬼域立時展開,鎮(zhèn)魔司內(nèi)的武少春引鬼宗祠
許多雜役壓根兒沒有察覺,仍在各干各的事兒,不知先前有一場虛驚發(fā)生過。
唯有鎮(zhèn)魔司的大門上,那招牌匾額正散發(fā)濃重的煞氣——它的存在止住了鬼車,令鬼車無法進入內(nèi)堂一步。
……
等馬車一走,范必死這才追了出來。
但他晚了一步,他沒見到馬車,也沒看到車內(nèi)的趙福生,只感應(yīng)到了此地殘余的陰煞之氣。
“剛剛——”范必死看到了還站在廊下,一臉迷惑之色的鐘瑤,不由問他:
“——少春呢?”
“走了——”鐘瑤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停在萬安縣門口的可怕鬼車,氣息與前幾日途經(jīng)萬安縣的那可怕鬼車如出一轍。
在初時的驚恐被壓下后,鐘瑤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是同一輛鬼車。
那鬼車的氣息至少是達到了禍級之上,說不定已經(jīng)是災(zāi)級的鬼車,還有個馭車的厲鬼——
這樣一輛車為什么會停靠在萬安縣鎮(zhèn)魔司大門前,且車內(nèi)似是坐了一個少女,先前與武少春說了話。
在聽她吩咐后,武少春隨即離開。
鐘瑤渾身直抖。
他覺得這一趟萬安縣之行超乎想像的刺激,令他大開了眼界。
“走?”范必死卻覺得他說話前不搭后語,有些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