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禍之源
如果周大柱的叔爺是死于厲鬼之手，周家其他人在他臨終前陪伴在他左右卻未受標(biāo)記，證明鬼物殺人的法則并非是按照被標(biāo)記者接觸來進行傳遞的。
趙福生也問過周大柱后續(xù)家里人有沒有相同癥狀，被他否決了——也就是說，這樁鬼禍的殺人法則不在于接觸死者。
這一點是很肯定的，畢竟當(dāng)年近距離接觸過周大柱叔爺?shù)男恿衷窏铋_泰一直活著。
問題的根源如果不在被被厲鬼法則殺死的受害者本身，那就是有其他法則標(biāo)記源了。
周大柱說，他叔爺在世時，在吳家守屋——在當(dāng)值期間，提及吳家發(fā)生過厲鬼復(fù)蘇事件，且他親眼目睹，事后被嚇得不輕，這才告老離職，事后被厲鬼殺死。
吳家發(fā)生的事，可能才是導(dǎo)致周大柱的叔爺真正死亡的原因。
如此一來，就證明鬼禍的傳染源是在吳家之中。
想到這里，趙福生問：“吳家這些年可有發(fā)生過鬼臉瘡死人事件？”
她這話一問完，其他人不由面面相覷，接著眾差役俱都笑道：“這我們?nèi)绾沃滥?？?
周大柱也道：“我們只是下等差役，吳家那是什么樣的門戶，他們家中發(fā)生的事，我們又怎么清楚——”
“怎么不清楚？”趙福生搖了搖頭：“你們進不了吳家門，不知吳家內(nèi)里詳情也就算了，可旁敲側(cè)擊的事也能窺探一二?！?
她看著周大柱：“你叔爺生瘡害病這么嚴(yán)重，也知道想方設(shè)法要請大夫?！?
吳家有沒有人長鬼臉瘡，只需要留意他們有沒有請杏林苑的人上門診治，一看便清楚。
且鬼臉瘡大概率是與厲鬼有關(guān)，只是周大柱等人對鬼的認(rèn)知不足，誤以為是瘡疾。
但凡涉及到鬼，如果沒有將厲鬼驅(qū)趕，人必死無疑。
如果鬼禍根源在于吳家，那吳家定會有人死亡，人死了，難免就要出殯下葬。
瞞是瞞不住人的。
之所以這會兒趙福生問起來周大柱等人一問三不知，純粹是這些人日常生活過得稀里糊涂，懶得去思考前因后果。
再加上吳家有錢有權(quán)，這些人害怕，便裝聾作啞，像是個睜眼瞎似的。
趙福生這話一說完，一旁劉義真眼里稍稍露出驚恐。
他自認(rèn)為性情謹(jǐn)慎，但這樣一說來，他過得也是稀里糊涂，平時恐怕滿身都是破綻，一些生活習(xí)慣及性格說不定早被趙福生摸清楚。
“難怪我總覺得不對頭，平日好像有誰在偷窺我——”他驚訝道。
范必死撓了撓后頸，也跟著點頭。
“……”
趙福生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們。
這幾人聰明倒是聰明，可惜都還沒聰明到家。
知道有防范是好事，但是防范的對象卻錯了。
她目光從一旁的蒯滿周身上掃過，小孩對周圍的事好像并不感興趣，拿手指在桌面胡亂的畫，不知在畫什么。
“總而之，從一些細(xì)微習(xí)慣，也能猜出吳家發(fā)生的事?！?
她話音一落，錢老爺立即便問：“你到底是誰？”
正如趙福生所說，鄉(xiāng)下人大多愚昧糊涂，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tài)，很少這樣通過蛛絲馬跡去觀察一些事，提前預(yù)知危機。
趙福生談舉止實在不像是黃蟆鎮(zhèn)的人，錢老爺此時已經(jīng)生疑：“你不像是黃蟆鎮(zhèn)的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黃蟆鎮(zhèn)的人，我只是途經(jīng)黃蟆鎮(zhèn)，借錢發(fā)車趕路，路途聽他提起有你這么一位親戚。”
趙福生笑著應(yīng)了一聲。
錢老爺臉色青白交錯：“你們——”
趙福生此時卻沒功夫與他東拉西扯，而是以眼神打斷了錢老爺?shù)脑?，再問周大等人：“我剛剛說的那些，吳家發(fā)生過沒有？”
“沒有?！敝艽髶u頭：“沒聽過吳家尋杏林苑的大夫治鬼臉瘡——”說完，又道：
“但他們家倒真的死人，每隔幾年，總會消失一兩個女子?！?
周大說了半天，終于點到了正題。
“有女子消失？”趙福生問。
“有女子消失？”趙福生問。
周大有些害怕。
他一時嘴快失，說出了隱秘，心中格外不安，聽趙福生問話時，懊悔不已：“瞧我這張嘴，真是沒個把門的?！?
“你好好說一說吳家女子消失的事?！壁w福生道：“稍后我定有重賞?！?
周大心中一動，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蒯滿周的身上。
小孩的脖子、雙手各戴了金項圈，他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此話當(dāng)真？”他問。
趙福生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冷笑兩聲：“你說就是。”
這態(tài)度落在周大眼中，卻似是意味著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看在錢的份上，周大精神一振：“其實是不是消失咱也說不清楚，但是吳家的老爺每隔一兩年都要納妾的，很是邪門?！?
他一說完，常三、常四就有些害怕。
周大道：“像常家這樣送女兒入?yún)羌业?，每年都有許多人?！?
他頓了頓：“但只見送進去的，卻沒見過抬出來的。”
吳家納妾已經(jīng)是金縣人盡皆知的事，背地里不少人都吐槽這吳老爺好色如命。
話雖這樣說，明面上卻不敢有人非議，深恐引來災(zāi)禍。
“確定是每年都納？”趙福生看了孟婆一眼，有些怪異道：“如果是每年，吳家搬來都二十多年時間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
“確定?！敝艽簏c頭，接著看向同僚們：“這是金縣人盡皆知的事。”大家背地里不恥，可誰家如果養(yǎng)了女兒，又走投無路，鬼禍之源
只是說完后，這些人臉上又露出遲疑：“但是從沒見吳家有這些妾室出門——”
“也沒見有商鋪送過胭脂水粉——”女人多了，布匹、釵飾那都是要采買的東西，吳家也不是小戶人家，卻從沒見購買過這些物品。
“也有可能是小氣?！庇腥擞挠牡慕恿司渥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