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縣鎮(zhèn)魔司如今的事務還是由他負責?”
趙福生再問。
“這就不大清楚了,鎮(zhèn)魔司和我們府衙是兩回事,我們家大人也害怕和鎮(zhèn)魔司打交道,平日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請安,輕易不敢上門。”
“既然這樣,咱們?nèi)粫椭懒??!壁w福生點了下頭,又問:“此去吳家,路途遠不遠?”
錢老爺擦了兩下額頭的汗,立即答道:“不遠、不遠,坐車去兩刻鐘也就到了?!闭f完,又伸腿去踢周大柱:“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去請縣令過來拜見大人?!?
周大柱被他踢了個踉蹌,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正忐忑間,又聽他說要請縣令過來拜見,心中惶恐:“我去請大人,要怎么說?”
“蠢貨、蠢貨!”錢老爺嘆了兩聲,不停的搖頭。
金縣這是安逸太久,縣府職缺大多世襲,接任的人竟然半點兒眼力都沒有。
“這幾位大人都是鎮(zhèn)魔司的——”他說完,看了趙福生一眼,沒敢問她是哪個鎮(zhèn)魔司來的。
都說鎮(zhèn)魔司會受束縛,一般不會輕易離開所屬封地。
但這群人浩浩蕩蕩穿過文興縣來了金縣,莫非是有朝廷征召么?
他心中想著事,嘴上卻不敢多問。
可錢老爺說的話卻令周大等人駭?shù)盟闹c軟。
鎮(zhèn)魔司的名頭響亮,周大柱想起自己先前被范無救打,事后竟妄圖打還回去,這會兒嚇得連滾帶爬往外走,邊走邊喊:
“蔣大人、蔣大人,鎮(zhèn)魔司來了——”
聲音迅速傳揚開,整個縣府都被驚動。
趙福生身份此時被揭穿,劉三爺、常三及常四等五仙觀人一下僵在原處。
三人腦海一片空白,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不明白這群外鄉(xiāng)人怎么就變成鎮(zhèn)魔司的大人了。
……
周大一去竟然去了許久。
從動靜聽來,好像金縣縣令近來有事,不在縣府中。
約幾刻鐘后,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一個身穿官袍的老者一路小跑著進來,身后跟了數(shù)人。
他風塵仆仆,嘴得額角見汗,頭上戴了官帽,身上穿的衣物竟然穿著齊整,仿佛早料到了有這樣一出大場面似的。
此人進來后倉皇四顧:“鎮(zhèn)魔司的大人們在哪里呢?”
他一問完,目光便落到趙福生身上了。
這一行鎮(zhèn)魔司的人數(shù)量不少,除了蒯滿周站沒站相依靠著趙福生之外,其他人大多都簇擁著她,站在她兩側、身后,令人一眼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劉義真身背巨棺,看起來力量不凡。
丁大同、胡容等目光陰沉,看人時讓人不寒而栗。
范必死兩兄弟及幾名同行令使也是孔武有力,盧家人弱些,但站在鎮(zhèn)魔司一行人中間,也顯得深不可測。
蔣縣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里道:“不知大人們今日就會抵達金縣,迎接來遲死罪、死罪?!?
蔣縣令匍匐在地,渾身直抖。
“看你樣子,像是已經(jīng)猜到我們會來了。”趙福生笑著道。
“兩個月前,縣里就接到了上陽郡的告知,說是一月出頭,金縣會有一群貴客經(jīng)過,令我們縣中務必要好生接待——”
蔣縣令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只說道:“當時郡府公涵說得不大清楚,只知道貴客是鎮(zhèn)魔司的大人,有事上京都,還說了是坐船而至,所以前幾日我們便在碼頭守候,深恐錯過大人們的官船,以致接待不周。”
“我們的船半路出了事,在文興縣附近損毀了?!壁w福生說了一句。
蔣縣令連連叩頭:“原來如此,都怪我們事前沒有得知消息,導致大人們吃苦了。”
話一說到這里,錢老爺終于放下心中最后一絲疑惑。
金縣的縣令顯然早得知消息,近來會有鎮(zhèn)魔事的人途經(jīng)縣城。
他連忙張羅著讓人備茶水、飯菜,蔣縣令這才恍如大夢驚醒:“對對對,要為諸位大人接風洗塵——”
說完,又在心里盤算著鎮(zhèn)魔司的人數(shù)有多少。
先前聽說了消息后倉皇趕回,進來時只大概數(shù)了一下,人員至少有二十多人了。
“城里有一間酒樓,半個月前就開始清掃——”他急急說道:“一直沒讓人入住——”
“先不要著急?!壁w福生搖頭:
“我問你,你說接到上陽郡消息,通知我們近來會到金縣,消息是上陽郡鎮(zhèn)魔司發(fā)來的?“那沒有、那沒有。”蔣縣令連連擺手:“豈敢讓鎮(zhèn)魔司的大人發(fā)函。”他說道:“是上陽郡守發(fā)的函書——”說到這里,他語氣遲疑了片刻他說得不多,但趙福生卻從這句話里得到了一定的線索。
正如蔣縣令所,鎮(zhèn)魔司與當?shù)厮靖瞄T傳遞信息是兩個不同的門路。
此次昌平郡運送鬼胎入京,是直接由帝京鎮(zhèn)魔司進行交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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