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只是上一次老頭兒開門時,隨即惹怒了孟婆,使趙福生還沒來得及問話,意外便發(fā)生了。
如今老頭兒再一次開門,她及時截斷了老頭兒的話,使得孟婆沒來得及再次發(fā)火,成功的讓她套出了老頭兒的身份。
衙門差役周大柱提到過:他的這位叔父在臨死之前,曾是這棟宅院的守門人,先后為孫、吳兩家守過大門的。
直到后來他親眼目睹詭異事件發(fā)生,恐慌之下這才告職歸家,最終還是沒逃過死于鬼禍。
不過當(dāng)日在周大柱印象中,死于鬼臉瘡的吳府守門的周老頭兒,卻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于吳府這個特殊的鬼域中。
而恰巧通過這一條線索,讓趙福生確定了,吳家因為某種特殊的緣故,時間停留在了二十多年前,日子就再也沒有翻篇過。
“真有意思?!壁w福生微微一笑,說了一聲。
“你這女娃——”她這樣一笑、一說,那守門的周老頭兒臉上露出無語之色。
他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見到劉義真等人,表情有些猶豫,又雙手抓著門板不放,調(diào)頭回去看了看屋子里,最后嘆了一口氣,又將腦袋從門縫中擠了出來:“我問你,你真認得我家人?”
“這還能有假?”趙福生笑瞇瞇應(yīng)了一聲:“就是知道你姓周,有個兄弟在府衙當(dāng)差,莫非還能知道你那侄子名字?”
周老頭兒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抓了抓腦袋,自自語:“那倒也是——”
“我們也是受你兄弟指引,說是你早年就一直在這里守門,可以幫助我們?!壁w福生不動聲色的道。
大漢朝的人宗族觀念極強,親人之間彼此紐帶很深。
哪怕并非同村血親,可一旦提及姓氏、宗族,這些人本能會抱團回應(yīng)。
趙福生從當(dāng)初的蒯良村以及錢忠英身上便看到了這一點。
她故意提及周大柱一家,周老頭兒的臉色明顯變了。
他不再像先前一樣表情陰冷,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上一次輪回一般帶著苛刻的審視,而是多了責(zé)備。
這樣的責(zé)備神情意味著他將趙福生幾人當(dāng)成了自己人。
“既是這樣,那我這里可不能留你們?!?
吳家院子中沒有人,他膽子漸漸的就大了:“別來這里,尤其是女子——”
“大叔,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趙福生也順勢換了個稱呼,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周老頭兒眼珠一瞪,想要說什么,最終卻長嘆了口氣:“唉,我是真不該攤這閑事兒——”
他愁眉苦臉的,表情猶豫,末了狠心咬了咬牙:“有些事,不該你們打聽的別打聽,這地方邪門兒——”他揮了揮手:“本來你要賣女兒,我不該攔你,可你認得我們周家,認得大柱,我不能害你?!?
他作勢欲關(guān)門,趙福生眼疾手快將門撐?。骸按笫?,既是認得,都是熟人,不瞞你說,我們原是這吳老爺同鄉(xiāng),如今走投無路,來投奔他的?!?
“同鄉(xiāng)?”
周老頭兒一聽這話,略有些吃驚:“既是同鄉(xiāng),豈呢不了解他為人之理?”
說完,他終于清醒了一回:“這吳老爺可是外地人,你們是他同鄉(xiāng),也是外地人,怎么認識我們周家人的?”
“此事說來話長——”趙福生話音一轉(zhuǎn):“總而之,我們想要見見吳老爺?!?
周老頭兒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老壽星上吊,不知死活?!?
在發(fā)現(xiàn)趙福生等人并非周氏遠親后,周頭兒的表情迅速的變了,他不懷好意的將門打開:“你既一門心思要往這死道里走,我也不攔你就是。”
“進來吧,幾位老爺?shù)耐l(xiāng)們?!?
門‘吱嘎’一聲被拉開,陰風(fēng)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從府邸內(nèi)傳出,直吹得趙福生頭皮發(fā)麻。
陳多子雖說早做好了準備,卻渾身一抖,緊緊的抓住了孟婆的衣角。
但孟婆的身體冰涼,宛如死人一般,她剛一靠近,又覺得害怕,轉(zhuǎn)而又貼近了趙福生。
“多謝周大叔?!壁w福生這一次終于如愿以償?shù)倪甸_了吳家的大門。
她提步欲入,但在進門之前,卻聽那周老頭兒冷笑了一聲:“可別套近乎,最好是要說不認識我才好?!?
“這些都是我的家人,我們能不能一起同行?”在事情的線索沒弄明白之前,趙福生并沒有將周老頭兒惡劣的態(tài)度放在眼中,她笑瞇瞇的問了一聲。
周老頭道:“你要帶幾人都可以?!彼砸詾楦Q探到了趙福生的意圖,說道:“不過都沒有用,吳家這地方,有去無回的?!?
他這句話令趙福生一下反應(yīng)過來:此時吳家已經(jīng)開始鬧鬼。
周大柱說過,金縣在二十多年前,是發(fā)生過鬼禍的,他這位叔爺在吳家守門的時候,曾親眼目睹詭異事件發(fā)生。
周大柱說過,金縣在二十多年前,是發(fā)生過鬼禍的,他這位叔爺在吳家守門的時候,曾親眼目睹詭異事件發(fā)生。
興許吳家的時間節(jié)點就停在了這時。
她想到這里,周老頭兒不耐煩的問:“對了,你們究竟是來尋親的,還是賣女兒的?”
“尋親又如何,賣女兒又如何呢?”
“尋親便尋親,我把你們送到老爺跟前兒,若賣女兒,賣的是哪個女兒?”周老頭兒目光在趙福生、蒯滿周身上巡視,最終將視線落玻了趙福生身上:
“你牽的這丫頭小了些,但也不妨事,倒是你的年歲正合適——”
趙福生立即道:“賣我也行?!?
“……”周老頭兒滯了一滯。
“吳家買我得花幾個錢?”趙福生問。
她的話令得周老頭兒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好半晌后,才道:“至少、至少三兩銀子是要給的——”
他在吳家守門,見多了賣兒賣女的。
孩子被送來時,哭哭啼啼的人不少,像趙福生這樣饒有興致發(fā)問,還自賣自身的終究在少數(shù)。
“三兩銀子?!?
趙福生聞眼睛一亮,看向范必死:“還漲價了?!?
“……”
“……”
范必死、范無救聞不敢吭聲。
孟婆本來僵冷的面龐露出淡淡的笑意,劉義真嘴角抽搐,陳多子則滿臉警惕。
“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周老頭兒奇道:“這可算得上是買命錢了——”
“一樣都是買命錢,早前——”趙福生說到這里,故意一頓:“對了,早前聽說五仙觀的人也來吳家賣過女兒,當(dāng)時他們家賣了兩個女兒,一人說好八兩銀子,怎么我就只有三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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