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騷擾直接出手就是,我們家這三個都是馭鬼者。”
她說完這話,常大人嚇了一跳。
再看蒯滿周時,常大人便露出慎重之意。
范必死等人年紀小,玩性也高,對隆陽縣很好奇,趙福生索性打發(fā)了他們各自去玩耍。
謝景升本來不想出去,但見眾人興致高,也來了些興趣,打算一起去看看。
最終只留了趙福生與封都二人暫時留在館驛。
知道封都身份后,常大人本來想邀眾人去別處居住,但被二人拒絕。
好在隆陽縣繁華,館驛設施修建得也不錯。
趙福生因為要與蒯滿周同住,所以館驛為她安排的房舍不小,內(nèi)設泉池。
興許是常大人提前吩咐過,趙福生回房時,泉池內(nèi)已經(jīng)蓄積了熱水,煙霧繚繞之中顯得很是清幽。
服侍的下人不知馭鬼者秉性,準備好了洗漱的用品。
從昌平郡出發(fā)以來,趙福生一路都遇鬼禍,幾乎沒有好好的休息、洗漱過。
此時一見溫泉,趙福生倒真有些意動。
待她泡入泉湯之內(nèi),熱氣冉冉升起,這一路以來緊繃的神經(jīng)立馬放松了許多。
……
等到趙福生泡完泉水從房內(nèi)出來時,屋里不知何時擺上了填充肚子的瓜果。
門口的人聽到屋里的動靜,輕輕敲門,說是封都已經(jīng)等候了她片刻。
趙福生正有話要跟封都說,聞便讓人去請封都。
封都很快過來了,笑著問了她一聲:
“館驛的屋子可還滿意嗎?”
趙福生點了點頭:
“內(nèi)室挺大,館驛引入了溫泉,侍候的人也有眼色,”她若有所思:
“我在室內(nèi),沒聽到外間響動,出來時桌上已經(jīng)擺了這些東西了?!?
說話時,她手指敲了敲桌面,桌上擺的果碟抖了抖。
封都道:
“常令司調(diào)來了十名馭鬼者侍候?!?
他話中之意令得趙福生抬起了頭。
一行人只是途經(jīng)隆陽,這位常大人竟然直接將十名馭鬼令使當成奴仆使喚。
趙福生目光閃了閃:
“我剛聽他自稱常家的,常家與余靈珠有什么瓜葛?”
“我來正是跟你說這事兒的?!狈舛加挠牡膰@了一聲:
“靈珠比我小了一些,我倆前后進鎮(zhèn)魔司的時間差不多,對彼此也有些了解?!?
“她這個人雖說馭鬼,但脾氣秉性與一般的馭鬼者截然不同。”
封都的話令趙福生挑了一側(cè)眉頭:
“這是什么意思?”
封都道:
“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馭鬼后,心性會受到鬼的影響——”
他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片刻,接著抓了兩?;ㄉ自谑种校朴频膭儯?
“興許不是受鬼的影響,可能還有對死亡的恐懼,總而之,會有一段時間的失控?!?
大家都是馭鬼者,這一點兒封都不用詳說,趙福生也能理解他話中之意。
“有人自私冷漠,有人兇殘暴戾,有人無情無義——”他舉了幾個例子,接著再道:
“可是靈珠不同,她特別的重情重義?!?
趙福生原本以為眾人途經(jīng)隆陽,發(fā)現(xiàn)此地詭異,封都又提起隆陽縣的生意與余靈珠有關,她便自然先入為主的認為封都是有心想將余靈珠此人的一干附屬勢力鏟除。
連帶著她也認為余靈珠并非好人,哪知此時封都嘴里的余靈珠竟與她原本所想的完全不同。
“她是孤兒,原籍何處不清楚了,自小被戲班子收養(yǎng)的,吃了不少苦頭。”
封都將花生米剝在手里,指尖搓了搓,那花生米似是被高溫炒過,表皮酥脆,這一搓之下外頭那一層花生衣便脫落在他掌心中。
“戲班子的日子過得很苦,她時常被打罵,后來隸州武清郡一戶姓常的人家救過她一命,她后來馭鬼了,對常家人十分照顧。”
封都的話聽在趙福生耳里,她不免盤算開了。
余靈珠是大漢朝167年生人,哪一年進入鎮(zhèn)魔司封都沒有提過,但從目前聽來,她馭鬼的時候年紀應該不大,興許是三十歲之前。
算算時間,余靈珠至少也將近八十壽數(shù)的人了,這樣一算,常家受她庇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她無親無故,照顧曾對自己有恩的人也算她合理,六十多年前,常家因她之故,在隸州武清郡就開了賭館、茶樓、花坊?!?
封都頓了頓:
“生意越做越大,后面逐漸擴大,不止位于隸州,就連帝京也有不少常家的事業(yè)?!?
一聽這話,趙福生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聽出封都話語之外沒有明說的意思了。
馭鬼者與普通人之間的生活并沒有交集,就算是有短暫的淵源,最終也會因為各方面的原因而漸行漸遠的。
對封都來說,他大權在握,錢財唾手可得,常家生意做得大不大,與他無關——但他既然特意提及,就證明常家的存在觸碰到他逆鱗了。
“常家做了什么?讓你無法容忍了?”趙福生問。
封都露出吃驚之色:
“你看出來了?”
“……”
趙福生一臉無語看他:
“我想其他人也能看得出來?!?
封都抓了抓額角,有些尷尬:
“竟然這么明顯。”
“唉?!壁w福生嘆了口氣。
封都道:
“你看出來了,我也就直說了?!?
他頓了頓:
“我早前不是說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嗎?”說完這話,封都見趙福生點頭,又接著道:
“我想此次入京,你可能不會在帝京呆許久,如果你要離開,能不能在回去時,從隸州出發(fā)呢?”
封都說完這話,趙福生便問:
“那邊有鬼禍?”
“嗯?!?
封都也不拐彎抹角:
“不知道是從何時起的,但是據(jù)鎮(zhèn)魔司卷宗記錄以來,是37年前的時候?!?
趙福生一聽這話,頓時笑不出來了:
“37年前的鬼禍?”
“對!”
她皺起了眉:
“封都大人,隸州武清郡應該距離帝京不遠吧?”
“不是很遠?!狈舛紦u頭:
“與帝京至隆陽的距離差不了多少,快馬加鞭,一天之內(nèi)能趕到?!?
“既是這樣,帝京人才濟濟,為什么隸州武清郡的鬼禍,會遺留數(shù)十年時間,直至如今,讓你跟我提出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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