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又一次出現(xiàn)在心理學分析欄目,以那張完美笑臉跟如沐春風的語再次圈了一波粉絲。
一大批人在評論區(qū)喊著讓他出道。
但也有更多人看出,往后精神病犯罪裁決這一塊,政策要收緊了。
不少人開始風聲鶴唳。
而無論民眾是支持或反對,早在中海談判桌上,這事兒就已成定局了。
這天,陽光明媚,花兒開得正好。
葉輕捧了一束五顏六色的花去看望張美珠。
來到墓地的時候,見到一個女人正彎腰在給兩塊墓碑做清理。
抬起頭時,她瞇眼看了會兒,有些不確定。
“你是……美珠的同學?”
年齡好像小了點。
但葉輕沒有否認,而是看向另一座墓碑。
上面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
正是那天從墻里鑿開出來的那具尸體。
原來真實的他,長這樣。
見她看得認真,女人忍不住道:“小杰其實挺孝順的,每次逢年過節(jié)都會送我賀卡。
家里雖然不富裕,可他懂得洗衣做飯,分擔家務(wù)。
我……真不應(yīng)該罵他的。
他爸爸常年不著家,也不帶他,我一個人照顧孩子,脾氣就越來越大。
他越去張家就越羨慕,也想爸爸陪在身邊。
哪里想到,那是一個龍?zhí)痘⒀?,會要了他的命……?
她又嗚咽起來,佝僂的脊梁像一朵枯敗的花。
仿佛孩子的離開,也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那你為什么還要掃她的墓?”
葉輕看了看她,指著相鄰的一座墓,也同樣被擦得一塵不染。
女人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也不哭了,只擦了擦眼角嘆氣道:“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遭了那么多罪,如今父親也不來看看她。
我看墳前長草了,就順手幫忙整理了下。”
她并沒有因為張母,而怨恨無辜的張美珠。
葉輕想了想,從花束里抽出一半鮮花,走到她面前遞過去。
“送給您?!?
女人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為什么?”
葉輕仰頭去看她,“因為您的心靈,跟這些花一樣美麗。
我想你的孩子,也希望你像這些花一樣,即便沒有他,也要繼續(xù)開著?!?
女人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臉紅,又有些感動,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接過了花。
“我……都這么老了,哪里能跟花比。
你這孩子,盡說傻話。
但是,謝謝你。
我好久好久都沒聽別人夸過我了。”
葉輕看到她低下頭,眼淚落到了花瓣上,像漂亮的珍珠。
“阿姨,其實守在這里,是沒有用的。
人死了,就聽不見也看不見。
帶我長大的老爺爺死了,我也只把他留在了村子里,也很少去看他。
但我知道,只要我過得好,他就會高興。
你除了是媽媽,是妻子,是阿姨,你還是你自己呀。
怎么活著會開心,您難道不知道嗎?”
孩童稚嫩的話語清清朗朗,回蕩在藍天白云與這片寂靜的墓碑中,顯得格外清晰又真誠。
女人怔怔聽著,許久才回過神,回頭深深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這才緊緊抱著胸前的花,拉開腿大步離開了墓園。
天清氣朗,有微風拂過。
葉輕回眸看著女人重新挺直的背影,以及腳下微微浮動的白色裙擺。
像極了一朵浪漫的馬蹄花。
自由而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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