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哥,我今天賣得好哩!可知人們是喜歡喝的,好些外地來的男男女女都愛這一口,只可惜沒有冰,若是有冰,這么熱的天喝著口感更好?!毕哪镒炖镎f著,手上不停歇,“今兒第一天,我試試水,覺著你說得對,我再多做一些出來,放在客棧里賣,不光放在你這客棧里,我還準備去對面的李家酒樓,把酒放他們柜里帶著賣?!?
夏娘一邊浸泡著果子,一邊拿個小凳子放在一邊,轉過頭看向魏澤:“魏阿哥,你忙不忙?”
什么忙不忙,哪怕再忙只要她發(fā)問,他也不忙了。
魏澤假意朝前面看了一眼:“還好。”
夏娘笑道:“那你坐這里,我說說我的想法,你幫我參考一下,看看我的想法好不好,阿哥你是做大生意的,肯定比我想得多?!?
魏澤“嗯”了一聲,撩開衣擺坐下。
夏娘拿一個洗凈的果子遞到他手里,把自己的想法細說出來:“是這樣,就拿李家酒樓來說,我把釀好的酒放他店里,讓他拿去賣,我給他一個價,至于他賣多少,從中間賺多少我不管,等他賣完我再同他結帳目,我只把自己的酒錢收回來,這樣好不好?”
魏澤咬了一口青果兒,輕輕笑道:“這個想法好,只是有一點?!?
“什么?!?
“我先問你,你這酒在外賣一斗多少錢?”
夏娘立馬回道:“一百錢?!?
“這個價沒什么利,你再以這個價給酒樓,酒樓必定要抬價,他賣三百錢一斗,或是五百錢一斗,你卻賣那樣便宜,只怕酒樓不干?!?
這一點她真沒想到,想法來得太快,卻沒細想其中的關竅。
“擺攤的小生意,不可能把價叫高,否則沒人買,比不得大酒樓?!?
她原是想著,自己賣酒的同時,放幾甕酒到客棧和酒樓里賣,兩邊同時進賬,若是只能一方賣,她還是選擇自己出攤,雖然辛苦,好歹自己掌控,畢竟放別人店里代賣,賣得好不好,完全由人家說了算,自己做不得主。
夏娘心里這樣想著,便說了出來:“魏阿哥說的是,若是酒樓賣了,我自己賣不得,那我情愿自己辛苦點,拿得又是現(xiàn)錢?!?
魏澤笑著不說話,夏娘見了,眸光一亮:“阿哥既然指出問題,一定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辦法自然是有的,我說了,你拿什么謝我?”
夏娘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謝我,我為什么要說與你聽?”
夏娘呵笑出聲,把凳子往前挪了一步,討好道:“魏阿哥,你都指出我的問題了,解決辦法卻不說出來,說話只說半截,心里憋著不難受么?”
魏澤輕掃她一眼,忍住笑:“不難受,也不憋?!?
“可是我憋,我難受,說了罷,我心里跟貓兒撓似的。”夏娘眨了眨眼,從水里再拿出一個青果,擺了擺水,遞到他面前:“拿這個謝,行么?”
魏澤把眼落在那青果上,又撩起眼皮看了眼夏娘,一手擒住女人的腕子,將她手里的果兒叼在嘴里。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夏娘覺得男人的舌尖刮觸了一下自己的指,就這么輕輕一下,她的指便開始發(fā)紅發(fā)燙,忙把手縮回袖籠中,蜷了蜷。
正在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娘親喂阿叔果子,小寶也要娘親喂果子?!?
另一個稚嫩的聲音跟著響起:“羞!羞!爹爹這么大的人,還要人喂?!?
夏娘面皮飛紅,垂著頸兒走回屋里。
魏澤打了一聲咳嗽:“你們功課學完了?”
安姐兒拿著果子吃,含糊道:“先生吃壞了肚子,去茅廁了,咱們偷跑出來的?!?
魏澤特意把先生授課的地方設在三樓,就怕孩子來擾,結果還是來了。
“哥兒,姐兒,先生回房了,你們快些出來?!毕矁焊糁T簾喊了一聲。
安姐兒和小寶忙把果子連連啃完,塞了一嘴跑開了。
魏澤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屋室前,叩響房門:“你出來,他們走了?!?
過了一會兒,夏娘打開門,從屋中出來,臉上還帶著一點紅暈,眼睛也有些躲閃不敢看人。
“不過孩子們的一句話,你就羞成這樣?!蔽簼烧埶拢拔业霓k法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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