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生靈死后都形不成有力的鬼魂,但他也要防止,萬一這個賊寇被氣得太狠,怨氣太深重,就有機(jī)緣成鬼呢?
所以王璁只能盤腿坐下,對著一具尸體念超度經(jīng)文。紅顏立刻帶著金釵離他遠(yuǎn)了一點,免得小紅被誤傷。
一堆人就窩在胡景的病床邊看著他。
妙真道:“小師叔,我給胡大俠整理過衣裳了,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圖,只有銀票和一些散錢?!?
妙真把錢袋子給潘筠看。
潘筠只看了一眼就把錢袋子放在他腦袋邊,柔聲道:“這是胡大俠的錢,放在這里吧。什么圖啊紙啊的,等他醒了再說。”
胡大俠眼睫毛顫了顫,想醒來,卻又醒不來。
風(fēng)雨很大,風(fēng)聲,雨聲,成功掩蓋住了潘筠審問枯衣的聲音,沒有驚動前廟一丁點。
所以沐璘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審?fù)耆恕?
見后院遲遲沒動靜,他既怕潘筠他們出來撞見曹業(yè)三人,又怕一會兒他們走了他們都不出來,錯過機(jī)會。
沐璘坐在火邊,時不時的扭頭朝外看一眼,見天邊的濃黑處開始有一抹白,他就知道,這場雨下不久了。
等那濃黑也飄過來,天就會慢慢變白,雨就停了。
沐璘有些緊張,垂下眼眸想了想,還是拽了拽金叔的衣角。
倆人就偷偷湊在一起。
“金叔,你幫我引開他們,我要一刻鐘的時間?!?
金叔幽幽地看著他,不。
沐璘小聲解釋道:“我不是要跑,我是有件事要做,就一刻鐘!”
金叔:“壞事?”
沐璘沉默了一下后道:“對我和父親來說是好事?!?
金叔點頭,“完全是壞事我也會幫你的,小公子,你從前就是太乖了,做點壞事沒什么不好的?!?
沐璘:……
金叔拍拍屁股起身,幾不可聞的哼哼道:“等著。”
金叔從包袱里摸了幾個餅子出來,一一給士兵們發(fā)過去,也給三個錦衣衛(wèi)塞了一個。
曹業(yè)三人并不想吃。
這餅又干又硬,一會兒雨停了去下一個驛站,他們完全可以在驛站里吃熱乎的。
但金叔盛情難卻,他們還是吃了。
剛啃了兩口,外面拴馬的地方一陣嘶鳴聲響起,大家連忙跑出去看,一個士兵就喊道:“曹千戶,你們的馬掙脫開跑了!”
曹業(yè)三人一聽,立刻丟下餅子追出去。
這馬是朝廷的馬。
丟馬,他們是要罰款的,嚴(yán)重的,還得自己掏錢補(bǔ)上一匹馬。
在大明當(dāng)公務(wù)員賺點錢不容易,這一匹馬有可能要花去他們一年的俸祿。
三人拔腿就去追,國公府的士兵們也去幫忙。
金叔就回頭看向沐璘。
沐璘立刻起身往后面去。
金叔一愣,若有所思起來。
沐璘拿起木棍,推開門進(jìn)去,直接回身關(guān)上門,重新用木棍插上,撐起傘就小跑過去。
王璁已經(jīng)念完超度經(jīng)文,正在和潘筠說沐璘,“他應(yīng)該是云南黔國公府的人,問我尸毒的解毒方法,還是從內(nèi)而外,難道黔國公府有人染上了尸毒?”
潘筠就想到去年在龍虎山抓到的莫如是和他的吸元蟲。
當(dāng)時她沒參與審問,但莫如是的吸元蟲身上就有一股尸體的味道,當(dāng)時就說他與西南有關(guān)。
潘筠眉頭緊皺,想了想后道:“如果單純是尸毒,可以用糯米和赤丹來解?!?
王璁:“但若是從內(nèi)向外發(fā)的尸毒呢?”
“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最多可以讓他多活一段時日,或是,讓他走得安詳些?!?
話音才落,潘筠就聽到了院門開關(guān)的聲音,她立刻走到窗邊,就見沐璘撐著傘跑過來。
一進(jìn)門他就沖潘筠道:“外面來了三個錦衣衛(wèi)……”
潘筠:“我看到了?!?
沐璘:“我沒招出你們來,也沒說這倆倭寇的事?!?
“多謝你,”潘筠道:“這是江湖恩怨,我們也的確不想讓官府知道。”
沐璘:“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你,若一人身染尸毒,是從內(nèi)向外染的,可有辦法救他?”
見潘筠皺眉,他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挾恩圖報,你要是不知道就……”
“他是怎么染上尸毒的?一般尸毒只會從外向內(nèi),除非他吃了帶有尸毒的東西,但尸毒味道那么大,誰會吃?”
沐璘:“是蟲子,一種蟲子可以鉆到人體內(nèi),那蟲子可以吸食人的精元反哺母蟲,但母蟲一死,它也會立刻死在人體內(nèi),蟲內(nèi)包裹著的尸毒立刻就散開,讓人染上尸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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