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神情亦是十分篤定。
谷兆麟一開始還有些懷疑,越聽到后面,他的神色也慢慢動搖了。
她說得,好似的確在理。
義父死了,戈敘白也不知所蹤,他就是接管鎮(zhèn)西軍最適合的人選。
一旦接受了這個預設,谷兆麟就越想越激動,眸子都不禁亮了三分,心潮也瞬間澎湃起來。
“你說得對,我竟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書寧,你果然是我的軍師。”
他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隱忍的興奮。
趙書寧面上不顯,心頭卻閃過一抹嘲諷。
真不知該說他愚蠢,還是自視甚高,自己三兩語,他就深信不疑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蠢人才好掌控。
她可不管谷兆麟后面的前程如何,能否執(zhí)掌鎮(zhèn)西軍,她只想要解決當下的問題,將功勞坐實。
此事促成,她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若谷兆麟當真那么幸運,能執(zhí)掌三軍,趙書寧也會不吝在對方面前伏低做小,拍馬逢迎。
若他失利了,他在趙書寧這里就沒了利用價值。
趙書寧不擔心他把不該說的往外說,因為那些事,他自己就是主謀。
真的說了出來,他就是在找死。
“少將軍能想通,那就再好不過?!?
谷兆麟看著趙書寧,帶上了一股虔誠求教之意。
“義父上次中毒之后,一直很謹慎,要給他下毒并不容易,我必須要把自己撇清,不能被抓到把柄,書寧,你可有良策?”
趙書寧沉吟,“要想洗清嫌疑,最好的法子便是借刀殺人?!?
“如何借刀殺人?”
趙書寧壓低聲音,如此這般,低語一番。
“依你所見,此法是否能行得通?”
谷兆麟聽罷,眸光瞬間又亮了幾分。
他興奮擊掌,“甚好!此法不僅能除掉義父,若戈敘白還活著,也能斷了他的后路。書寧,只有你能想出這般良策。”
趙書寧淡淡一笑,“我只是動動嘴皮子,真正安排得靠你。我說起來很容易,但真正行動起來,每一步都很關鍵,稍有差池,就會失敗?!?
谷兆麟也稍稍冷靜下來。
“你提醒得對,我會好生安排,定會將此事辦妥。”
趙書寧離開時,夜色已深。
心腹先一步將她的行蹤告知楚翊安,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她果然去尋了谷兆麟。
而且,一待便是大半日,竟是半點不曾避諱。
她此番行徑,將自己置于何處?
趙書寧回來,楚翊安本想興師問罪,但對方壓根就沒有往他這屋來,徑直到隔壁睡覺了,楚翊安再次氣得臉色陰沉。
短短幾日,百姓們便知道,城中來了一位很厲害的女醫(yī),名喚阿蘅,能治中邪之術。
這位阿蘅大夫還去了軍中,將軍中那些發(fā)狂之癥的士兵一并治好了。
阿蘅大夫的名聲一下蓋過了趙書寧。
原本落在蔣家身上的污名,也得以洗清,大多數(shù)人都認可了蔣老太醫(yī)的那劑湯藥。
蔣家眾人萬萬沒想到,此事竟然會有峰回路轉的一天,而且這一天還來得如此快。
蔣南笙依舊每日給蔣老太醫(yī)施針,他一直昏昏沉沉,不見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