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屈居人下,而是成了西平軍真正的主人。
旁人都不曾改口,只有她率先換了稱呼。
這小小的細(xì)節(jié),谷兆麟沒有忽略,越發(fā)覺得趙書寧處處都合她心意。
“書寧,這世上,除了你,無人擔(dān)得起。”
趙書寧堅定地?fù)u頭,“多謝將軍抬愛,但你我之間,注定不可能?!?
谷兆麟又面色一沉,心頭越發(fā)不甘。
“為何?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比不上楚翊安那個廢物?”
趙書寧飛快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番——這兩人,不分伯仲,誰也沒比誰強(qiáng)到哪兒去。
面上她半分不露聲色,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我是為了將軍的聲譽(yù)考慮。眼下正是將軍奪權(quán)最關(guān)鍵的時候,若將軍與我這個有夫之婦牽扯不清,你的名聲受了損,此事恐生變故?!?
谷兆麟聽了這話,心頭的火熱稍稍冷靜幾分。
同時,又生出更深的感動。
她果然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她的心里定然是有自己的。
“若楚翊安死了,我們之間自然就沒了阻礙。”
說這話時,谷兆麟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冷冷的殺意。
趙書寧心頭一沉。
“萬萬不可?!?
谷兆麟眸光倏而幽沉,“怎么,你還是舍不得他?”
舍不得他?不存在的。
她與楚翊安的感情,早就在先前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變故中消磨殆盡了。
現(xiàn)在的她,眼里已然沒了半分所謂情情愛愛,她只想往上爬。
所以,她需要宣平侯府少夫人的身份,也需要宣平侯府作跳板。
谷兆麟執(zhí)掌了鎮(zhèn)西軍,也只可能留在西平,不可能回京城,她不會為了他留在西平這個苦寒之地。
繁花似錦的京城,才是她的歸宿。
趙書寧抬眸直視他,“他若死在西平,而我又改嫁于你,旁人會如何想?沒人是傻子。楚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身在京城,若是要告御狀,輕而易舉。你只怕還沒有機(jī)會辯解,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落了下來。屆時,苦心謀劃的一切滿盤皆輸,將軍甘心嗎?”
谷兆麟再次一愣。
他方才根本沒有考慮那么多,經(jīng)趙書寧一提醒,他瞬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若是要他為了趙書寧,舍棄現(xiàn)在唾手可得的一切,他做得到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他做不到。
他便是對趙書寧有再多的求而不得,也不足以與他的前程相比。
趙書寧將他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她心中浮起一絲嘲諷。
果然,他的反應(yīng)完全在自己的預(yù)料當(dāng)中。
男人,總是嘴上說得好聽,當(dāng)真正觸碰到自己利益的時候,才會露出本性。
趙書寧并沒有感到失落,因?yàn)樗缬蓄A(yù)料。
男人的深情賤如狗,她半點(diǎn)都不稀罕。
她已經(jīng)上過一次當(dāng),怎會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第二次?
眼下她還需要用到谷兆麟,所以才不得不忍著惡心與他演這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