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看到蕭晏辭,狠厲的表情一僵,眼底多了一絲做錯(cuò)事的慌亂和膽怯。
“小虎子,怎么是你?”
“瑾王殿下,您,您記得我?”
蕭晏辭蹲下身來,與他平視,“當(dāng)然記得,你每天早上都起來幫忙掃雪,我?guī)ぷ忧暗难┠阋惶煲獟呤畮状?,本王還想著要找機(jī)會(huì)好好賞你呢?!?
小虎子的眼眶瞬間紅了。
“誰欺負(fù)你了?告訴本王,本王替你出氣?!?
聽了這話,小虎子“哇”地一下哭了出來,指著陸貫軒,一邊哭一邊告狀,“他,他強(qiáng)占我們家的良田,害死我爹娘,還逼死了很多村人,他是大壞蛋!”
蕭晏辭的面色沉了下去。
這時(shí),一個(gè)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奔來,他的身后還跟了好幾年輕男人,一個(gè)個(gè)都瘦成了皮包骨。
為首的瘸腿男人拉過小虎子,“小虎子,你怎么跑到這里胡鬧?”
“李叔,我不是胡鬧,我是來討回公道的!”
李叔聲音壓得極低,“傻孩子,沒用的,官官相護(hù),狼狽為奸,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命根本就不是命。你忘了村長是怎么死的?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還有李叔這雙腿,又是怎么被他們打斷的?”
說到最后,他眼底盛滿了沉痛。
小虎子拔高聲音,“瑾王殿下不一樣,他會(huì)替我們伸張正義的!”
李叔看著蕭晏辭,眼里依舊盛著懷疑與不信任。
這段時(shí)間,蕭晏辭為他們做了很多事,是個(gè)一心為民的好人,但他依舊沒法全然信任對方。
看著這些人,方氏緊張得手心濡濕,陸貫軒也急紅了臉。
“瑾,瑾王殿下,這,這都是誤會(huì),誤會(huì)啊,下官清清白白,絕沒做過魚肉百姓之事!”
“陸大人所極是,本王自然不會(huì)聽這孩子的一面之詞。”
陸貫軒聞,松了口氣。
緊接著蕭晏辭話鋒一轉(zhuǎn),“同樣,陸大人的一面之詞也作不得數(shù)。”
陸貫軒:……
“此事本王不知也就罷了,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查個(gè)清楚,也好還陸大人一個(gè)清白?!?
眸光一轉(zhuǎn),蕭晏辭看向李叔等人。
“今日本王在此,吏部尚書邢大人,禮部尚書齊大人等朝中眾臣都在,還有這么多百姓們也都在。這么多雙眼睛,這么多雙耳朵,任何人都沒有徇私包庇的機(jī)會(huì)。只要事情屬實(shí),本王定會(huì)上達(dá)天聽,替你們主持公道?!?
李叔等人心底浮起波瀾,眸中再次升起希冀。
方氏趕忙招手喚來心腹,附耳低聲交代一番,心腹立馬腳步匆匆地走了。
陸知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朝翠芙投去一記眼神,翠芙會(huì)意,也轉(zhuǎn)身離開。
眾人齊齊跪下,李叔哽咽著開口。
“那年,村里收成不好,繳了糧稅之后就所剩無幾,大家過得緊巴巴的。這時(shí),有錢莊到村里放貸,說是借一千文第二年還二兩白銀。我們盤算一番,這個(gè)數(shù)額不大,來年能還得起,就借了?!?
“沒想到,到了第二年,他們拿出的契書卻變成了二十兩!我們拿不出銀子,對方就讓我們拿田契去抵,不然,就把我們扭送官府!”
“我們不愿意,村長去縣里告狀,被縣令亂棍打死。我到了京城,想找京城的官老爺主持公道,但我連官老爺?shù)拿娑紱]見著,還挨了一頓板子,在床上養(yǎng)了大半年才勉強(qiáng)保住一條命,但這條腿也廢了?!?
“為了活命,我們只能把田產(chǎn)抵了出去。沒了田地,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好些人都活活餓死。這次雪災(zāi),若非朝廷搭建收容所,我們?nèi)迦硕ㄒ獌鏊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