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氏被白氏的話氣得臉色難看,但又無以對。
孫老夫人這一回也站在白氏這邊,“老二媳婦說得對,軒兒闖下了大禍,這才連累得孫家受罰,這件事,他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周氏在孫老夫人跟前素來得臉,這次卻被老夫人如此敲打,臉色越發(fā)難看。
白氏頗有種揚(yáng)眉吐氣的感覺,腰桿都挺直了。
她也不管周氏的臉色,越發(fā)賣力地奉承討好孫老夫人。
她們的茶盞都喝了幾輪,卻還不見蕭寶珠前來。
按理說,她應(yīng)當(dāng)先來拜訪孫老夫人,再去探望孫景軒。
白氏笑道:“興許九公主是直接去尋軒兒了,看來她對軒兒果真是牽腸掛肚,一刻都等不了?!?
孫老夫人也覺得是這樣。
周氏眼底閃過嘲諷,同時又有些得意。
自己兒子如此優(yōu)秀,蕭寶珠對他牽腸掛肚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就在這時,一個婆子入內(nèi),神色有些古怪。
白氏問,“怎么了?可是公主在凌云閣耽擱了?”
凌云閣便是孫景軒所居的院落。
婆子語氣支吾,“回二夫人,公主她,她沒有去凌云閣,她,她去了三房,探望三夫人去了。”
屋中驟然一靜,幾人面色亦是瞬間凝滯。
周氏失態(tài)驚呼,“她竟沒去探望軒兒?你可打探清楚了?”
婆子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奴婢打探清楚了,原本領(lǐng)路的丫鬟把九公主往凌云閣領(lǐng),卻被九公主一頓斥責(zé),還說,她不是來探望大少爺?shù)?,是專程給三夫人送謝禮的。”
蕭寶珠的原話是:“孫景軒那狗東西勾結(jié)外人陷害我,叫我險些命喪虎口,還以為我要來看他?好大的臉。若他死了,我或許還能不計前嫌到他的靈堂前看一眼。”
這話婆子可不敢轉(zhuǎn)達(dá)。
孫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胸中瞬間涌起一股怒意。
三老爺并非孫老夫人所出,三老爺病逝之后,三房就更加邊緣化,孫老夫人嫌甄氏整日哭喪著臉,看了晦氣,便沒讓她日日到跟前請安。
原本三房沒有香火,孫老夫人打算在族中挑一個資質(zhì)好的孩子過繼到三房,但以往性情溫順的甄氏,卻頭一次強(qiáng)硬起來。
甄氏不想要一個一心向著孫老夫人的繼子。
她求了當(dāng)時還在世的孫老太爺,又收買了族中的族老,這才讓孫牧之入了孫家族譜,成了三房的兒子。
因著這件事,孫老夫人對甄氏越發(fā)不滿,也有意無意地縱容惡仆刁難三房母子。
孫老太爺離世后,三房母子最后一點(diǎn)微薄的庇佑也沒了。
直到孫牧之長到六歲。
那孩子生得高大,身形比幾個堂兄都高一個頭。
以往,他唯唯諾諾,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那次,幾個堂兄聯(lián)合起來捉弄他,被他教訓(xùn)了一頓,還剝光了衣裳,倒掛在了樹上。
表面上看,他們身上沒有傷痕,但卻渾身疼,還丟盡了顏面。
孫老夫人怒極,要重罰他為幾個親孫兒出氣,但他們卻反過來替孫牧之求情,竟是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
孫老夫人看向?qū)O牧之,便對上對方如狼崽子一樣狠厲的目光,她竟也禁不住狠狠一哆嗦。
這孩子,像變了個人。
不對,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以往,他把自己骨子里的狼性掩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