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牧之叩首,語氣恭敬,“微臣聽聞西平爆發(fā)疫病,想自請前往,為平息疫情盡一份心力,請皇上恩準(zhǔn)。”
德豐帝臉上閃過錯愕。
他不禁再次看向?qū)O牧之,“你只有這個請求?”
“是。”
德豐帝看著他,眼神意味不明,“憑你的功勞,大可討要更豐厚的賞賜?!?
孫牧之至始至終低著頭,語氣誠懇,“微臣能僥幸搭救公主,是微臣的榮幸,斷不敢居功。微臣若憑借此功就忝居龍鱗衛(wèi)之列,恐不能服眾。微臣自請前往西平,一是為皇上分憂,二也是希望自己能僥幸立下寸功,讓自己日后的躋升更加名正順?!?
德豐帝聽罷他的這番話,眸中露出沉思。
“很好,不錯!朕沒有看錯你。既然你有此志向,朕便準(zhǔn)了!”
孫牧之當(dāng)即重重叩首,“多謝皇上隆恩?!?
“你既去西平,也不能這么赤條條地去。朕便封你為護(hù)軍中尉,給你一千親兵,賜令牌一枚,允你便宜行事之權(quán)?!?
孫牧之聞,眸底閃過一抹驚喜。
他沒想到,竟還會有此等意外之喜。
德豐帝看著孫牧之,眼神中帶上一絲別有意味。
“若西平城有任何異動,你便是朕的眼睛,可明白?”
孫牧之心頭一凜。
皇上這是不信任楚翊安,所以才讓自己任護(hù)軍中尉,目的便是為了制衡楚翊安,防止對方動不該動的手腳。
“微臣明白!微臣定不辱命!”
德豐帝滿意頷首,“好,你且去吧,速速準(zhǔn)備,早日出發(fā),不可耽誤?!?
孫牧之很快告退了。
德豐帝疲憊地揉著眉心,孫有才頗有眼色地上前斟茶,并不開口探問。
反倒是德豐帝自己主動開了口,“馮有才,你可知朕為何要如此重用他?”
馮有才惶恐,“皇上深謀遠(yuǎn)慮,奴才愚鈍,無法參透?!?
德豐帝喝了一盞茶,淡淡開口,“他的確有幾分本事,又有野心,急于立功,這樣的人,會是一把很好的刀。若寶珠之事當(dāng)真是他自導(dǎo)自演,待西平之事了了再行處置也不遲?!?
人盡其用,此方為帝王的用人之術(shù)。
孫牧之第一時間回了家,向母親告知了此事。
甄氏聽罷,滿臉擔(dān)憂,她很想勸阻,但話到嘴邊又全都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我去給你收拾行囊。”
看著母親瘦削的背影,孫牧之胸中激蕩著一股酸澀的情緒。
他知道母親擔(dān)心自己,但此行,他必須去。
他要為他們母子的未來謀劃。
他要想法子從孫家分出去,但眼下他身無寸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他要立下實打?qū)嵉墓冢拍茉趯O家有足夠的話語權(quán),也才能給母親足夠的庇護(hù)。
甄氏收拾好東西出來,孫牧之眼尖地看到,她的眼眶有些紅了。
方才定是哭過了。
孫牧之輕輕握住甄氏的手,語氣堅定,“母親,您別擔(dān)心,兒子定會立下大功,讓您后半輩子都能跟著享受榮光?!?
甄氏的眼角又隱隱發(fā)酸,“母親不求你功成名就,只盼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