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后目光落在柔貴妃身上單薄又陳舊的衣裳上,眼底的笑意更濃。
“柔貴妃,你以前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得如此境地吧?嘖,真是慘啊。你那好兒子公然謀反,皇上已經(jīng)又派了三萬精兵前去平定叛軍,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母子就能團聚了。”
頓了頓,她又掩唇,笑著補充一句,“在閻羅殿團聚?!?
柔貴妃依舊低著頭不說話,趙太后說了半天卻沒人接茬兒,臉上笑意也淡了下去。
“葉柔徽,你如果現(xiàn)在開口向我求饒,我到時候或許能讓皇上高抬貴手,饒你一命?!?
柔貴妃終于開了口,“成王敗寇,若當(dāng)真到了那一日,無需你們動手,我自己便會自我了斷?!?
趙太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眼神頓時冷了下來,“你這張嘴,可真是夠硬的。”
沈嬤嬤立馬獻(xiàn)殷勤,“奴婢愿為太后分憂,看看她的嘴究竟有多硬!”
趙太后沒說話,儼然是默許的姿態(tài)。
沈嬤嬤便上前,掄起手就要打柔貴妃耳光。
錦瑟立馬護在柔貴妃的身前,“大膽,你一個奴婢,也敢對貴妃動手?”
“我可是太后跟前的人!她算什么貴妃,不過是個冷宮里的棄婦罷了?!?
說話間,沈嬤嬤就要上前拉扯錦瑟。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聲音傳來。
“住手!”
蕭寶珠大步流星而來,她一身孝服,頭上也未戴半個珠釵,此時,蒼白消瘦的臉上一派冷然。
沈嬤嬤見到蕭寶珠,立馬不敢造次,看向自家太后。
趙太后臉上那副看好戲的表情也頓時收斂。
蕭寶珠目光冷冷看向趙太后,“你貴為太后,當(dāng)為六宮典范,卻縱容手底下的阿貓阿狗欺辱先皇太妃,就不怕史書上留下一筆?”
她一張口就是這么一個大帽子,趙太后的臉色頓時就掛不住了。
“柔貴妃不敬哀家,哀家也只是小懲大誡罷了?!?
柔貴妃面露苦笑,“是嬪妾不敬太后,還是太后有意刁難?”
錦瑟立馬附和,口齒伶俐地將方才雙方的對話復(fù)述了一番。
蕭寶珠面沉如水,“太后,七皇兄罪責(zé)如何,理應(yīng)由皇上定奪,柔貴妃的生死,也由不得你私設(shè)公堂,太后還是先好好學(xué)一學(xué)這后宮的規(guī)矩吧,免得日后徒惹笑話?!?
趙太后被擠兌得面色難看,一股怒意直沖腦頂。
“九公主!你敢對哀家如此不敬!你眼里還有沒有哀家這個太后?”
“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你莫不是也要讓那賤婢打我?”
趙太后氣血翻涌,的確想讓人教訓(xùn)教訓(xùn)她。
但緊接著,就聽蕭寶珠道:“父皇尸骨未寒,我這個公主就為新帝和太后所不容,此事傳出去,新帝顏面何存?”
這話瞬間讓趙太后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
方才那股子不管不顧的怒意瞬間被壓了下去。
并非不生氣,而是多了忌憚。
趙太后面皮抖動,臉色幾番變化,最終,不得不將那口氣硬生生咽了回去。
“公主說笑了,哀家豈會對你動手?今日之事,也只是個誤會罷了。哀家還有諸多事務(wù)要料理,就不多留了?!?
說完,也不等蕭寶珠是何反應(yīng),領(lǐng)著人走了,頗有種灰頭土臉,落荒而逃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