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也沒和崔彥提國子監(jiān)的事。

宣都府的大夫請了好幾個，都說崔老爺被耽誤了。

程卿當(dāng)然知道中風(fēng)這種病是治療越及時，越容易恢復(fù)，此外還有發(fā)病的程度，大腦里堵塞壞死的血管多不多，都影響著崔老爺以后的恢復(fù)程度。

程卿拿著‘解元’的名號，還請來了宣都府那位致仕的老御醫(yī)。

老御醫(yī)和其他大夫的說法倒不太一樣。

“像是有其他藥物所致?！?

“不是中風(fēng)，是中毒？”

崔彥恨不得現(xiàn)在就捶爆崔鵬的狗頭。

崔太太手里的帕子都差點扯壞了。

“不像毒，只是一些藥物。”

老御醫(yī)否認了崔家母子的猜測，程卿接道：“您的意思是崔伯父本來就容易中風(fēng)，一些藥物加重了他的病情對嗎？”

整天大魚大肉的胖子……中風(fēng)的幾率本來就比普通人高啊。

這下老御醫(yī)點頭了。

“不錯！”

“崔伯父的病發(fā)受藥物所誘，現(xiàn)在把他身體內(nèi)殘留的藥性去掉，對他的病情恢復(fù)有沒有幫助呢？”

程卿的提議得到了老御醫(yī)的認可，老御醫(yī)決定按這個思路去治，說給崔老爺開的藥會催吐致泄，下瀉還好，不過是勤換被褥就行，上吐的話，怕崔老爺被自己的嘔吐物嗆著，身邊十二個時辰都離不開人看著，最好還要給崔老爺禁食兩日。

程卿可以預(yù)料，崔老爺會被折騰的多慘。

可那也沒辦法，比起禁食和上吐下瀉的不體面，癱瘓在床才更慘。

崔老爺意識是清醒的，動不了又說不出話，只能由著崔彥和崔太太做主。

庶長子為了家財連親爹都要一起燒死，崔老爺對崔鵬那頭純金蠢驢是完全心寒了。

不僅是崔鵬，包括王姨娘和其他小妾，崔老爺自認也沒虧待過，崔二郎和崔三郎直接投靠了崔鵬，別的子女年紀小不頂事幫不上忙，卻也個個都縮在院子里不吱聲。

崔老爺不說把所有小妾和庶出子女都恨上吧，心中徹底把那些人看淡了。

眼下在崔老爺心中，他和崔太太、崔彥，加上個崔五娘才是嫡親的一家四口。

幾個大夫都說耽誤了治療，崔老爺也懷疑自己這中風(fēng)治不好，就算癱在床上能拖幾年，也干不了什么事，是個拖累。

那崔太太和崔五娘，還得靠崔彥來保護。

崔老爺費力扭動脖子，喉嚨里啊啊的響，想和老御醫(yī)說什么，又看崔彥，眼里全是祈求。

“崔伯父大概是想請您也給崔彥診斷一下?！?

崔老爺眨了三下眼睛。

老御醫(yī)都覺得這家人慘。

當(dāng)家老爺中風(fēng)，兒子又摔斷了腿。

老御醫(yī)不是跌打大夫，還是重新替崔彥檢查了傷處：“腿傷問題不大，好好在床上躺著等著骨頭愈合就好了。”

“那明年的會試他還能參加嗎？”

程卿追問，老御醫(yī)反駁，“請人將他抬上京？若是骨頭長歪了，他這腿以后就是長短不一，走路會跛腳！”

崔太太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