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年紀輕輕的皇室紈绔嗎?
聽起來比官場老油條還滑不留手。
慶帝雙眼微瞇,目光在趙軒和那群依舊面帶期盼的官員身上來回掃視。
他何嘗不希望這些“設(shè)想”是真的?
若真能實現(xiàn)一兩樣,大盛國力何愁不漲?
尤其是那能讓沙石變堅城的水泥,還有那能大幅減少貪墨的記賬法……
他哼了一聲,語氣卻不似先前那般嚴厲,反而帶上了一絲探究:“好一個‘確鑿無誤后,才好稟告父皇’!你倒是會給朕畫餅充饑!就不怕這些餅,最后都成了畫中之物?”
趙軒嘿嘿一笑,帶著幾分少年人的賴皮和自信:“兒臣這不是怕父皇空歡喜一場嘛?!?
“父皇日理萬機,兒臣怎敢拿些未經(jīng)證實的設(shè)想來叨擾?!?
“不過父皇放心,兒臣對這些‘餅’,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不然,也不能讓這么多大人甘愿拋家舍業(yè),隨兒臣去那苦寒之地啊?!?
蘇文淵在一旁捋著胡須,眼中精光一閃。
這三皇子,不僅膽大包天,這嘴皮子功夫和籠絡(luò)人心的本事,也令人刮目相看。
這涼州,怕是真的要變天啊。
慶帝臉色緩和下來,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丞相蘇文淵。
“蘇愛卿,你以為如何?”
“老三這些話,是少年意氣,異想天開,還是確有幾分石破天驚的道理?”
“朕的這些股肱之臣,莫不是真被他幾句話就勾了魂去?”
蘇文淵聞,躬身出列,蒼老的臉上神情復(fù)雜。
他先是長長一嘆,帶著幾分自嘲,又帶著幾分莫名的激動:
“陛下,老臣汗顏吶!”
“聽聞三皇子殿下這番經(jīng)天緯地之宏圖,老臣方覺自己輔佐陛下多年,不過是尸位素餐,碌碌無為,未能為陛下分憂至此,實乃慚愧?!?
他頓了頓,聲音微微提高。
“若殿下所‘復(fù)式記賬法’真能厘清財稅、杜絕貪墨……”
“那‘水泥’之法能化沙石為堅城、鋪坦途通四方……”
“更有新式操練,能使我大盛軍力更上一層……”
“陛下,哪怕這些奇思妙想,最終只有十之一二能夠落到實處,亦是我大盛之幸,萬民之福??!”
蘇文淵環(huán)視了一眼那些依舊群情激昂的官員,又轉(zhuǎn)向慶帝:“至于這些同僚,老臣看他們,并非被殿下花巧語所蠱惑?!?
“而是見到了我等庸碌之輩未曾想見、未敢想見的光景,心向往之罷了。”
“涼州雖苦寒,若真能如殿下所,開創(chuàng)一番前所未有之功業(yè),于他們而,又何嘗不是青史留名之機遇?”
說到這,蘇文淵拱手行禮。
“陛下,老臣斗膽,提議不妨讓三殿下,放手一試!”
“成與不成,總得試過才知?!?
慶帝不置可否,銳利的目光又掃向那六位先前還哭天搶地的尚書。
“諸位愛卿呢?”
“方才爾等還痛心疾首,如喪考妣,如今可還覺得老三是在胡鬧,是在拆你們的臺,挖你們的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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