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威武!待西域平定,我們便可揮師南下,飲馬中原!”
眾將領(lǐng)紛紛叫囂起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蒙鐵騎踏碎大盛山河的景象。
拔都汗?jié)M意地聽著屬下的吹捧,端起一個用人頭顱骨制成的酒碗,正要暢飲,帳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慌亂的呼喊。
一名渾身浴血的斥候連滾帶爬地沖了進(jìn)來,撲倒在地,聲音凄厲:“大汗!急報!黑狼部……黑狼部沒了!”
金帳內(nèi)的喧囂戛然而止。
拔都汗端著酒碗的手停在半空,他緩緩轉(zhuǎn)過頭,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住那名斥候,聲音低沉得可怕:“你說什么?”
“黑狼部……上萬勇士,連同整個部落,一夜之間……被全殲了!”
斥候哆嗦著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
“這是……這是博日首領(lǐng)的狼頭金牌……”
“小的們趕到時,只看到……看到一座用我們勇士的頭顱堆成的京觀!”
“他們說……是涼州王趙軒干的!”
“哐當(dāng)!”
拔都汗手中的顱骨酒碗重重摔在地上,暗紅色的馬奶酒灑了一地,如同鮮血。
金帳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大蒙將領(lǐng)臉上的狂傲和喜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和驚駭。
黑狼部雖然不是大蒙最頂尖的部落,但上萬控弦之士,在草原上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一夜之間,就被南朝人全滅?
還通通被割下腦袋,筑成了京觀?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趙軒!”
拔都汗從王座上站起,如同被激怒的雄獅,發(fā)出一聲震徹金帳的咆哮。
一股恐怖的殺氣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讓帳內(nèi)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當(dāng)初屠格部是這樣,現(xiàn)在黑狼部又是這樣!”
“小小大盛涼州王,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黃金家族的威嚴(yán)!”
拔都汗雙目赤紅,一腳將面前的矮幾踹得粉碎。
“真是找死!”
“大汗!請給末將三萬鐵騎!末將定將那趙軒小兒的腦袋擰下來,給您當(dāng)夜壺!”一名獨(dú)眼將軍猛地站起,放聲怒吼。
“殺!殺到?jīng)鲋萑?!讓那些南朝豬知道我大蒙勇士的厲害!”
“一個毛頭小子,僥幸偷襲得手罷了!正面遇上我大蒙鐵騎,定叫他有來無回!”
眾將群情激奮,紛紛請戰(zhàn)。
在他們看來,如此奇恥大辱,必須用對方的鮮血才能洗刷。
就在金帳內(nèi)殺聲震天之時,一個陰柔的聲音慢悠悠地響了起來。
“大汗,請息怒!”
只見一名身穿灰色長袍,面容清瘦,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從角落里緩緩走出。
他沒有佩戴任何兵器,手中只握著一根由人腿骨制成的法杖,杖首鑲嵌著一顆幽綠色的珠子。
此人正是大蒙國師,薩瑪。
一個在草原上能令小兒止啼的神秘人物。
薩瑪?shù)某霈F(xiàn),讓喧鬧的金帳安靜了不少。
他走到中央,對著拔都汗微微躬身,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憤怒,是勇士的磨刀石,卻也是君王的毒藥。”
拔都汗重重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但眼中的瘋狂總算褪去了一些:“國師,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本汗可咽不下這口氣!”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