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魔鬼,把所有人都變成了瘋子?!蹦饺轃煹穆曇粲行└蓾?,但眼神里卻多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敬畏。
明月公主輕笑一聲,美目流轉(zhuǎn),落在那個被將領(lǐng)們簇擁在中央的身影上。
“瘋子?不,我看他分明是草原之王?!?
“只有最強的王,才能讓最悍的狼,心甘情愿地為他亮出獠牙?!?
夜色漸深,酒宴散去。
五萬大軍在營地前列陣,鴉雀無聲。
火把獵獵,映照著每一張堅毅而狂熱的臉。
吃飽喝足的戰(zhàn)馬,膘肥體壯,精力充沛,不時地刨著蹄子,噴出白色的鼻息。
趙軒一身玄色甲胄,騎在黑色烏騅馬上,緩緩踱步到陣前。
他沒有長篇大論的戰(zhàn)前動員,只是用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掃過面前的每一個士兵。
“兄弟們!”
“酒喝夠了,肉也吃足了,該上路了!”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刀鋒在火光下劃出一道森冷的弧線,直指北方。
“拔都汗以為,給了我們一點甜頭,我們就會像狗一樣搖著尾巴滾回涼州!”
“他想讓我們當(dāng)喪家之犬!”
“本王今天就告訴他,也告訴你們!”
趙軒的聲音陡然拔高,“涼州軍,不做犬,只做龍!”
“此去千里,直搗黃龍!”
“本王要帶著你們,去踏平他的金帳,去搶光他的財寶,去睡他的女人!”
“你們,敢不敢跟本王走這一趟?!”
“敢!敢!敢!”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yīng),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五萬將士高舉著手中的兵器,胸中的熱血徹底被點燃,化作滔天的戰(zhàn)意。
“出發(fā)!”
趙軒猛地一夾馬腹,烏騅馬發(fā)出一聲長嘶,如一道黑色閃電,率先沖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身后,五萬鐵騎匯成一股鋼鐵洪流,無聲無息地跟上,迅速消失在廣袤無垠的草原深處。
只留下一片被踩踏得凌亂的草地,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酒肉香氣。
這支軍隊,沒有后路,只有前方。
他們的目標(biāo),是千里之外,那個草原上最繁華、最尊貴,此刻也最空虛的地方——大蒙王庭!
而就在這支復(fù)仇的軍隊向北而去時,千里之外的涼州城外。
晨曦的微光,剛剛刺破地平線,為古老而雄偉的城墻,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然而,這片寧靜很快被大地的震顫所撕碎。
西邊的地平線上,一條黑線正迅速擴大,奔涌而來。
那是數(shù)萬匹戰(zhàn)馬卷起的煙塵,匯成遮天蔽日的沙暴,帶著草原的腥風(fēng)和野性,直撲涼州。
大蒙三王子阿勒坦身披華麗的鎖子甲,騎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遙望著那座在晨光中愈發(fā)清晰的雄城。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殘忍而快意的笑容。
斥候早已探明,趙軒那個瘋子帶走了涼州幾乎所有的主力,此刻城內(nèi)不過萬余守軍,形同空城。
“傳令下去!”阿勒坦高舉馬鞭,聲音里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全軍加速!天亮之前,本王子要看到我大蒙的狼旗,插在涼州城的城樓上!”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座富庶的城池在自己的鐵蹄下呻吟。
那個狂妄的大盛三皇子趙軒,得知老巢被端后,那張絕望而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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