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鄞州看向南姻。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南姻愿不愿意和離的事了。
太后就在眼前。
如果讓太后把當(dāng)年宮宴下藥的這個(gè)藏的最深,甚也不知道的辛秘說出來,那南姻必死無疑。
他看向了南姻手中的和離書。
其實(shí)他也不是很在乎南晴玥的命,只是當(dāng)年南晴玥救過他。
可現(xiàn)在,說什么南姻都不信。
霍鄞州甚至不明白,為什么他能兌現(xiàn)跟其他人的承諾,對南姻的,卻這么難。
他走到南姻跟前,抬手觸碰先前南姻被他扇了一耳光的臉:“疼嗎?我給你上藥?!?
南姻偏過頭,定定望著霍鄞州。
打她的人是他。
現(xiàn)在問她疼不疼的還是他。
太后從屋內(nèi)出來,渾身的血,厲聲道:“來人!”
“不用了?!被糅粗蓍_口,聲音薄涼,沒有一絲情緒:“拿紙筆來?!?
詔書是空白的,和離書寫下來甚至不需要再等,即刻就能生效。
他知道虧欠南姻,這是唯一能夠彌補(bǔ)的東西,沒道理讓一個(gè)女人親自來寫。
南姻屏息,看著霍鄞州手中的筆。
霍鄞州不是沒有看見她緊握的手,緊張的等著他落筆。
她有多期待和離,他明白。
“南姻?!被糅粗莸皖^,一筆筆的落下字跡,沒有抬眸,沒人知道他的情緒,沒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南姻心中一緊,以為他要反悔。
霍鄞州卻是繼續(xù)開口,輕緩而低沉:“我從未對南晴玥有情,在南晴玥懷上這個(gè)孩子之外,亦不曾跟南晴玥有過半點(diǎn)肌膚之親?!?
南姻知道。
但是她不在乎,也不想聽。
“事已至此,你我之間說什么都沒有用?;糅粗?,你還不明白嗎,不適合的人聚在一起,是要兩敗俱傷的。落下名字,我寫完之后,便是徹底分離?!?
霍鄞州似乎是笑了一聲。
他沒有猶豫,寫完和離書最后一個(gè)字,就寫下了名字,遞給南姻。
南姻去拿,卻是被霍鄞州緊緊握住。
“松開……”
南姻蹙眉。
正要用力,一只手從她的身后伸出。
霍行止握住和離書一端,看向霍鄞州,提醒:“你的愛妾快不行了,和離是遲早的事情,做男人,猶豫成這樣,很不像你,明王?!?
霍鄞州用力將和離詔書收回,沒有假人之手,遞到南姻的手中,沒松手:“還有最后一件事?!?
南姻:“你要做什么?”
“讓我給你的臉上藥?!被糅粗菘聪蚰弦瞿樕系膫?
南姻抿唇看著他,不為所動(dòng)。
霍鄞州就要將和離書收回,南姻要答,霍行止提醒:“不愿意,大可以拒絕?!?
南姻別開了臉:“如你所見,霍鄞州,我不愿意?!?
已經(jīng)要分開,她巴不得跟他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以,那咱們就來談?wù)劊勍炅?,和離書歸你?!被糅粗菝嫔届o,不似那些要和離的夫妻,鬧的難堪。
倒像是在跟南姻談一場生意,一個(gè)合作失敗后的收場。
南姻看向了燕王。
應(yīng)該是他朝著她伸出了手,無所圖,所無需,甚至傾盡全力。
南姻下意識(shí)的信任他。
霍行止是個(gè)男人,到這一步,他不可能不清楚,霍鄞州想要做什么。
故而,只同南姻頷首:“去吧,我就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