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重新站到陳尋面前。
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再是憤怒,而是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戲弄和殘忍的快意。
“小子,你剛才不是很狂嗎?”
王飛用沒受傷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陳尋的胸口。
聲音因為腫脹而含糊不清,卻充滿了小人得志的囂張。
“現(xiàn)在,我的人來了。”
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自己手下那一張張兇神惡煞的臉,底氣十足。
“我給你一個機(jī)會?!?
他獰笑著,一字一頓地說:
“現(xiàn)在,立刻,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再自己打斷一條腿!”
“不然,我保證,你今天別想完整地走出這個門!”
陳尋冷笑一聲,那笑聲很輕。
眼神里沒有憤怒和緊張,只有純粹的不以為然。
好像眼前這十幾個手持兇器的壯漢,不過是十幾只吵鬧的蒼蠅。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比兩個耳光還要屈辱!
王飛的面皮瘋狂抽搐,腫脹的臉頰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紫紅色。
“陳尋……”
蘇晴竹的聲音帶著哭腔,抖得不成樣子。
她死死拽著陳尋的衣角,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在她眼里,陳尋再厲害,也只是個血肉之軀。
對方可是十幾個拿著鋼管的亡命徒?。?
亂棍之下,會出人命的!
巨大的恐懼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掙脫陳尋,踉蹌著沖到王飛面前,帶著決絕的悲戚。
“王總!王總我求你了!”
她幾乎要跪下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我簽!合同我簽!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
“求你放過他!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沒關(guān)系!是我連累了他!”
她愿意簽下那份賣身契。
愿意承擔(dān)所有債務(wù)。
只要陳尋能安全離開。
陳尋看著她的背影,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這丫頭,真是傻得可以。
不過,這份傻氣里,透著一股讓人無法討厭的善良。
他上前一步,伸手將搖搖欲墜的蘇晴竹拉回自己身后,動作輕柔卻不容置喙。
“站好,看戲?!?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卻瞬間安撫了蘇晴竹幾乎崩潰的情緒。
“看戲?我看你是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蘇晴竹的求饒,在王飛看來,更是坐實了陳尋的虛張聲勢。
他徹底失去了耐心,那張腫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他向后退了一步,伸出顫抖的手指,直指陳尋的鼻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還愣著干什么!”
“給我上!”
“打!給我往死里打!打斷他的手腳!出了事我擔(dān)著!”
一聲令下,那十幾個壯漢眼中兇光畢露!
“吼!”
離得最近的那個光頭,是王飛口中的彪哥。
他獰笑一聲,掄起手中沉重的鋼管,帶起一陣惡風(fēng),狠狠地砸向陳尋的頭頂!
這一管子要是砸實了,腦袋非開花不可!
蘇晴竹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yù)想中的骨裂聲和慘叫聲并未傳來。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緊接著,是光頭彪哥那如同殺豬般的慘嚎!
“啊——我的手!”
蘇晴竹猛地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石化。
陳尋還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精準(zhǔn)地扣住了彪哥揮落鋼管的手腕。
彪哥那比常人大腿還粗的胳膊,此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白森森的斷骨甚至刺破了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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