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明昭月勾唇微笑。明菲玉真是個水靈靈的聰明人,也不知明耀是如何生出這樣好的女兒的,可惜當初他沒有珍愛,而是任由周香玉將明婉柔捧在手里,一家人全部葬送她手。
此時夜色越發(fā)深了,明昭月抬頭望望,今晚沒有月亮,天色顯得有些昏沉。
正是這個時候,才是燈會最熱鬧之時。
明昭月看著周遭的氣氛,時辰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她看向整條街最熱鬧的那個攤位,那也是盛京城每年燈會最熱鬧的地方。
“燈謎,我們?nèi)タ纯矗 鄙蛑镯樦髡言碌哪抗?,便看到了在一條長長的花燈攤位前,老板正大聲吆喝,讓大家來猜燈謎,猜中可得花燈。
待他們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里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明昭月一靠近,便聽到了人群里爆發(fā)出的陣陣歡呼聲。
“哎喲,這位先生可真是厲害,那么難的燈謎都不帶考慮的?!?
“這算什么,你是沒瞧見他方才寫詩對局,才華橫溢啊。”
“這位先生看著像是讀書人,滿腹經(jīng)綸,我看今夜這老板的花燈要被贏完咯!”
“這樣厲害的人物,定是學堂夫子吧?!?
“什么學堂夫子,我瞧著定然是國子監(jiān)的教書先生。”
“可你看他渾身布衣,并非大富大貴之人嘛?!?
“這你就不懂了,有真才實學的人,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低調(diào)得很……”
人群里許多這樣低聲議論的聲音,而在人聲鼎沸之中,站在最中間的那人,便是他們議論的對象,今夜整個燈市猜燈謎的魁首。
那是一個看起來并不年輕的男子,約莫四十。他面容清瘦,身形單薄,渾身粗布麻衣。若是放在人群里,絲毫不起眼。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今夜猜中了整條燈市上所有的燈謎不說,還作了好些令人稱奇的詩詞對句。
明昭月看向周圍被謄抄的那些詩句,聽人說都是出自此人之手,而且他是三步成句,七步成詩,二十步便能成一篇文。
“月兒妹妹,我瞧著那人好生厲害的樣子。”沈知秋看著中間那名中年男子,又念了幾首他的詩,“他若是考科舉,想必能中個三元!”
明昭月只淡淡嗯了一聲,心中卻是浮起了千層浪。
果然沒錯,是他,徐陽。
徐陽是惠王最得力的謀士之一。前世的此時,也就在今天的燈會上,惠王帶著惠王妃閑逛,在燈市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懷才不遇的中年男子。
惠王見他滿腹經(jīng)綸,又毫不掩飾自己的才學,便將他招納入府,一步步成了自己的幕僚。
原本惠王的奪嫡之路走得很是艱難,可自從徐陽來了后,惠王的手段愈發(fā)如快刀,以至于三年之內(nèi)他登上大位。
若說晉王、張清、明楓這些人是惠王手中可有可無的棋子,那么徐陽便是惠王手里最快的那把刀。
可前世惠王遇到徐陽時,明昭月正被關(guān)在秦王府,杜念珍被關(guān)在大牢,明輝和明晏已經(jīng)上了斷頭臺。
惠王那時故意留著明昭月母女二人,等著登基之日對她們展開羞辱。
今日,便是他們君臣二人相識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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