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唐燁想“找麻煩”、搞動作,那接下來等著他的,絕不會是風平浪靜,而是難以預(yù)料的“刀山火?!薄?
唐燁又跟江安邦聊了片刻,恰逢江安邦的秘書進來匯報工作,他便順勢起身告辭。
他心里清楚,眼下自己與江安邦還不熟悉,這時候貿(mào)然提改革,大概率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和排斥。
等唐燁離開后,江安邦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雖說剛才和唐燁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深入交流,但他還是從唐燁的談間察覺到了一股藏不住的銳氣。
可江安邦心里清楚,以大俞縣現(xiàn)在的情況,想做出成績簡直難如登天。
沒有像樣的工業(yè),沒有能帶動經(jīng)濟的服務(wù)業(yè),就連基礎(chǔ)的農(nóng)業(yè)也沒發(fā)展起來,縣政府工作人員的工資,每年都要靠國家的扶貧專項資金才能勉強維持。
他自己當年也想過要干出一番事業(yè),可折騰了幾年后,還是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這次大俞縣能被納入省委組織部跨省干部交流的地區(qū)名單,江安邦當初得知消息時頗為驚訝。
他實在想不通,省里怎么會把大俞縣選進來?
這哪里是讓干部來鍛煉,分明是把人扔進“地獄模式”,純粹是瞎耽誤功夫!
與江安邦分開后,唐燁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沒多久,程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此時程琳已經(jīng)在天陵縣正式上任,只是她對縣委書記郭正廷的工作思路有些不理解。
郭正廷認為天陵縣當前的重點應(yīng)該是抓緊消化現(xiàn)有的項目,先把平湖度假區(qū)和農(nóng)墾區(qū)的建設(shè)落實到位;
但程琳卻覺得,縣里應(yīng)該主動對外招商引資,通過引入更多新項目來帶動發(fā)展。
聽完唐燁對大俞縣情況的描述,程琳笑著說道:“照你這么說,你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可比我難多了。大俞縣是出了名的貧困縣,單靠縣里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得多從外部想辦法才行?!?
唐燁苦笑著回應(yīng):“我也知道要從外部想辦法,可跟省里要項目、要資金,也得有門路?。∥椰F(xiàn)在剛到這里,根本沒人脈可用?!?
程琳輕聲安慰道:“你剛到大俞縣,又是外地來的交流干部,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是急著做事。你先沉下心來,保證班子內(nèi)部的團結(jié),踏踏實實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實事,等熟悉了情況、時機成熟之后,再考慮推進其他工作也不遲?!?
唐燁自然明白程琳的良苦用心,他嘴上笑著說:“姐,你放心吧,‘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懂,我不會操之過急的。”
從今天和江安邦的接觸來看,江安邦顯然不是個有決心干大事的人;
至于縣委書記歐錫業(yè),唐燁要主動去接觸。
不出意外的話,歐錫業(yè)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靜觀其變”。
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力,再決定后續(xù)該如何使用。
掛斷唐燁的電話后,程琳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中露出一抹擔憂。
她比誰都清楚,唐燁現(xiàn)在的處境,比自己要艱難得多。
省里嘴上說給唐燁安排了個“好的鍛煉去處”,可實際上,分明是把他扔到了一個難有作為的地方,跟讓他“自生自滅”沒什么兩樣。
和程琳結(jié)束通話后,唐燁正準備去洗澡,手機又響了,是縣政府辦主任喬林打來的。
“喬主任,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嗎?”唐燁接起電話問道。
“不是什么急事,就是跟您匯報一下:煤炭局局長梁沅想明天早上過來,跟您匯報一下局里的工作?!?
“行,讓他明天早上十點過來吧?!?
掛斷喬林的電話,唐燁靠在椅背上,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有“魚”開始主動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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