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冰冷的咸水像無數(shù)針尖,瞬間灌滿時櫻口鼻。
咕嚕嚕。
只是瞬間,她又喝飽了。
從幾十米的高度掉下去,那沖擊力可不是蓋的,時櫻腦袋白茫茫一片。
緊接著,身后傳來恐怖的吸引力,那是巨輪的螺旋槳。
時櫻渾身汗毛倒豎,咬住舌尖,終于感受到一陣清明。
快進空間!
念頭閃過,她摔在空間的實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甲板上,人群倒吸冷氣,紛紛別開臉,不敢去看那必然血肉橫飛的慘狀。
下面就是螺旋槳,離得這么近肯定逃不過,那女人鐵定成餃子餡了!
過了三四分鐘。
預(yù)想中的血腥場面并沒有發(fā)生。
海面一片平靜,連個血沫子都沒飄起來!詭異得讓人心頭發(fā)毛。
船已經(jīng)開動,無法停下。
幾個路過的日不落水手目睹全程,同情地拍拍僵立如石的蔣鳴軒:“節(jié)哀,朋友?!?
蔣鳴軒那張清俊的臉,此時雖然一片慘白,毫無半點血色,但卻布滿濃郁的殺氣:“剛剛……是誰割的繩子?”
人群里,一個身影心虛地往后縮,想溜,結(jié)果被眼尖的人堵住了去路。
“就是他,我看見了!”
“我剛剛也看到了,你個損色鱉孫,還想跑?”
啪啪——
這位大哥上去就扇了男人兩巴掌。
周圍人群情激憤,七嘴八舌指認,有人直接上手,從男人袖子里搜出了刀。
男人見這架勢,腿肚子有些抖,但臉上不曾服軟:
“放開,我是蕭家的人,你們敢動我嗎?”
他是被蕭明嵐安排來的,蕭明嵐原本就是讓她在船上找尋時機殺了時櫻,但他左思右想,也沒有比剛剛合適的時機了,所以毫不猶豫的動了手。
有蕭家這層保護傘在,誰敢殺他?
義憤填膺的人群瞬間啞火。
蕭家還是有幾分面子的,那小姑娘也是倒霉,得罪了蕭家人。
就連蔣鳴軒身邊的組員也趕緊低聲勸:
“組長,我們現(xiàn)在不能起沖突,等一會兒去找船長商議,看能不能把他押回我們?nèi)A國處理?!?
押回華國?
蔣鳴軒很清楚,這里是海上船上,這件事大概是不了了之。
他死死盯著那人,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猩紅褪去,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點了點頭。
眾人集體松了口氣。
雖然以命抵命,殺不成還不能打一頓嗎?
小張和時櫻關(guān)系最好,一抬腳踹了上去:“你個王八蛋癟犢子,賣屁眼的賤貨,你咋不去死呢……”
小張開了個好頭,其他組員也對著男人一頓親切問候。
就連張萍也覺得心里難受,她是和時櫻有口角,但到底是自己人,好好有一個姑娘憑什么讓外人禍害了。
眾人一頓拳打腳踢,聲音咚咚咚的像敲悶鼓。
那男人剛開始還能擋幾下,嘴里罵罵咧咧的。
到了后面,他吐了血,整個人爬不起來哀哀的求饒,眾人這才放過他。
蔣鳴軒始終沒有參與,眼里的漆黑宛如化不開的濃墨。
深沉而濃郁。
當(dāng)天晚上,那男人就發(fā)起了燒,上吐下瀉。
他叫了一晚上,醫(yī)生去看過,開了藥又走了。
到了后半夜,他就叫不出聲了,第二天早上人再去看時,已經(jīng)沒氣了。
眾人都有些后悔,當(dāng)時下手太重了。
但后悔有什么用,人都已經(jīng)死了,船員也不想多管閑事,于是就當(dāng)這件事沒有發(fā)生。
回頭把尸體送回蕭家就行了,又不是他們的船員動的手,不用擔(dān)心對方找麻煩。
尼泊克號抵達滬市港口,船只??康桨?。
船船艙里,時蓁蓁對著鐵窗望洋興嘆。
這兩天又哭又鬧,砸門踹墻,后來發(fā)現(xiàn)全是徒勞。
每到飯點,艙門小窗準時打開,塞進食物和水,幾天下來,她認命了。
算了,肯定是程霆厲怕她壞事,直接打包送去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