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稍稍蹲身,錦布囊摁在了地上,隨之往里一推!
符硯被推進了鐵門中!
“這交易,失效了,我沒有拿你的報酬,這縷魂你若是不拿走,我再找人強行勾了,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绷_彬起身,眼神變得格外冷淡。
誠如他所說,他并不喜歡被威脅。
如果徐彔直接按照他說的,將魂勾走,他的確會找到機會以后幫忙。
可徐彔非想要現(xiàn)在。
現(xiàn)在是不可能的,他連白纖都沒有放。
因為他得利用空安。
他連張云溪都沒有見,沒有商量,就是知道,六陰山的人行事很乖戾,甚至是狠辣。
張云溪的決斷,也不一定有他現(xiàn)在的打算好。
他現(xiàn)在就是一人涉險,將兩個最大的危險擰到一處,嘗試坐收漁翁之利。
放了人,直接就破壞了他的打算和計劃,這怎么可能?
徐彔眼瞳緊縮,臉色一變再變。
羅彬轉(zhuǎn)身就要走。
輕微的摩擦聲,是錦布囊又被推了出來。
“你不知道這符硯代表著什么!”
“你不知道遇到我對你來說是怎么樣的一個機緣!”
“你不知道這個空安究竟有多么恐怖,你只知道他是這里的瘋僧吧?”
“放我出去,我才能回到山門,告知師長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我會給你一場造化!”
“你只是個市井中的先生,你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造化!甚至你可以在這世俗之中開宗立派,比其他先生都要強上一層!”
羅彬無動于衷,他邁步,朝著臺階上走去。
其實對徐彔這個人,他最初的感覺是還行的。
畢竟徐彔被關(guān)押在這里,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空安的一些惡毒行徑。
換而之,徐彔想除惡。
被空安蠱惑多年,徐彔依舊沒有被同化,甚至還能反駁。
根骨上,這人不差的。
可認知上,徐彔怎么就和白涑這樣的人一模一樣?
神霄山將四規(guī)山這樣的世俗道觀貶低三等。
這徐彔,直接就將他的身份歸類成了市井先生。
這透出一個信息。
徐彔的來歷,不簡單。
正因此,兩人溝通起來就變得吃力。
“喂!”
“你回來!”
喊聲不算太大,羅彬走得更是不慢,很快就聽不到聲音。
雙手死死抓住窗網(wǎng)上的細鐵棍,徐彔雙眼睜大!
最近這幾天,接連兩個先生來了。
先前那個女先生,下場不而喻。
他一直都在聽鐘聲和慘叫聲。
眼下這個拿了他符硯的先生……
女先生是因為不了解這里,直接撞到了空安。
剛才那年輕先生來的時機很巧,空安不在,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可對方居然將符硯還給他了?
符硯??!
采用重土燒制。
筆的材質(zhì)更是不凡。
只要是個陰陽先生,只要認認真真琢磨過畫符,只要使用過符硯,就會知道這套鎮(zhèn)物的不普通。
對方能找到這里,必然也是重視符硯,能夠壓住那一縷共生的魂,代表對方的本事不弱。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說不要符硯就不要?
自己要求被放出來后再勾魂,難道很過分?
自己……還許諾了更多的好處啊?
徐彔用力拽動鐵條,使得門都微微晃動。
一時間,懊惱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錯過機會了嗎?
還有那人……現(xiàn)在走,應(yīng)該能走掉,如果不走,就會死在空安手里……
符硯是他留在外界最后的手段了,如此一來,他再無后手,死在此地將無人知道……
徐彔不甘心??!
不到三十,他就精通了絕大部分的符術(shù),只差一小部分就可以貫通。
結(jié)果受困此地,符術(shù)幾乎沒有寸進!
這十幾年來,他每天都想逃。
落空感不停地涌上心頭,他抬手,一拳砸在了鐵網(wǎng)上。
溫熱的血在流淌……
那股不甘的念頭,更在不停地蠶食著他內(nèi)心。
……
……
大雄寶殿。
金佛之上,是極為獰惡兇狠的頭顱。
赤紅色,尖嘴獠牙,六眼三只,鼻孔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