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了?!”
林燼一怔。
龍眸中金芒一閃,他霍然轉(zhuǎn)頭看向虛魘,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唐門,大淵十大世家之一,千年根基的龐然大物,豈會輕易拋棄祖地?
除非……
他們所圖甚大!
大到不惜斬斷千年血脈根基,也要完成某個驚天計劃!
這一剎。
林燼腦海中諸多線索瞬間貫通。
難怪唐門敢對朝廷玄甲禁軍下手,敢重傷鐵昆侖這等朝廷重臣!
拖延時間!
以鐵昆侖為餌,試探朝廷的反應(yīng)速度和底線,為他們金蟬脫殼爭取最后的收尾時間!
最可怕的是……
唐門背后,必然還站著更恐怖的黑手!
否則,唐門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搬離清溪城,更不可能有如此膽量!
難道就為了逞一時之快,甘愿從此淪為陰溝里的老鼠,永世不見天日?
“你們……究竟在圖謀什么?”
林燼負手而立,劍眉緊鎖,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數(shù)息過去。
他依舊毫無頭緒。
“退下吧?!彼p輕揮手。
虛魘無聲領(lǐng)命,身形如水墨般融于陰影,消失不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悍然炸響,打斷了林燼的沉思。
他抬眼望去。
只見鑄劍臺前,鐵大雄渾身肌肉賁張,青筋如老樹虬根般暴起,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早已將胸前衣襟染得一片暗紅。
他雙眼赤紅,幾乎將大宗師中期的真氣催谷到極致,巨錘一錘重過一錘,瘋狂鍛打著那柄初具形態(tài)的玄黑重劍!
玄淵重鐵,特性極沉極韌。
欲將其完美熔鑄,唯有以巨力千錘百煉,令其與原材徹底交融。
否則,日后劍身必裂,再無修復可能!
但——
無鋒重劍終究是陸地神仙之兵,內(nèi)蘊的反噬之力浩瀚如潮。
鐵大雄境界不足,強行為之,無異于逆水行舟!
“噗——!”
他胸口猛地一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頓時慘白如紙,雄軀搖晃欲倒。
林燼眼神一凜,身形如電掠至其身后,并指按于其后心。
磅礴如海的帝皇真氣立時涌入,如暖流般護住其瀕臨崩潰的心脈。
得此強援,鐵大雄臉上恢復一絲血色。
他牙關(guān)緊咬,甚至來不及謝恩,便再次掄起巨錘,火星如瀑,四下飛濺!
縱然有林燼真氣續(xù)命,他揮錘的動作依舊愈發(fā)艱難,臂骨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每一次掄砸,都好似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林燼亦不敢過度灌輸,以免損傷其根本。
鏘——
終于,在最后一次淬火后,重劍徹底成形!
通體玄黑,暗啞無光,唯有劍身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森冷寒芒,恍若能吞噬光線!
鐵大雄望著手中這柄傾注了心血的重劍,粗獷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狂喜。
“陛下……幸不……辱命……”
話音未落。
他眼前一黑,雄壯身軀直挺挺向后倒去。
林燼伸手一托,將其扶住。
一手持續(xù)渡入真氣護住心脈,另一只手翻掌間已取出一株靈氣盎然的“蘊真草”,指尖輕捻,草葉化為碧綠汁液,滴入鐵大雄口中。
雙管齊下,鐵大雄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掙扎著便要起身行禮:“多謝陛下……”
林燼擺手制止。
他轉(zhuǎn)身,視線落在鑄劍臺上那柄靜臥的玄黑重劍上。
伸手,握住劍柄。
入手一霎,一股恐怖的沉墜感傳來,直如握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座縮小的山岳!
林燼手腕微沉,順勢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