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shí)。
一陣沉穩(wěn)而急促的腳步聲便在御書房外響起。
葉霆淵快步踏入,行至階下,立刻躬身拱手:“屬下,參見陛下!”
林燼雙眸如萬古寒淵。
身體些微前傾,直接開門見山,聲音平淡卻帶著莫測(cè)的壓力:
“葉家,是打算隔岸觀火,還是另有企圖?”
轟!
此一出,恰似驚雷炸響在葉霆淵耳畔。
他身軀猛地一顫,恐懼占據(jù)身心,當(dāng)即跪倒:“陛下息怒!葉家絕無二心,葉家家主一直處于閉關(guān)突破狀態(tài),所以未能有時(shí)間赴京效忠,絕非有意怠慢??!”
“呵呵。”
林燼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清冷笑聲:“葉家家主,真是忙啊?!?
這平淡的辭,聽在葉霆淵耳中卻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膽寒。
他感到那無形的帝威好似化作了實(shí)質(zhì)的山岳,壓得他脊背彎曲,冷汗浸透了內(nèi)衫。
“屬下立刻傳訊家族!讓其星夜兼程,馬上進(jìn)京,誓死效忠陛下!”
他幾乎是喊出來的,嗓音帶著顫抖。
林燼不再語,只是悠然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御書房?jī)?nèi),陷入一片死寂。
那若隱若現(xiàn)的帝王威壓愈發(fā)沉重,空氣都為之凝固了。
葉霆淵跪伏在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額角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光潔的地面上。
沒人相信。
堂堂叩天境大能,圣地之主,此刻竟如待宰羔羊般惶恐不堪。
但他清楚!
帝王一怒,伏尸百萬!
以林燼深不可測(cè)的實(shí)力,要抹殺他,易如反掌。
更何況如今朝廷氣運(yùn)鼎盛,煌煌天威之下,任何忤逆者都唯有灰飛煙滅的下場(chǎng)。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每一息都不啻于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
林燼終于放下了茶盞,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
“退下吧?!?
毫無感情的話語響起。
葉霆淵如蒙大赦,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起來,連連叩首:“多謝陛下開恩!屬下這就去傳訊,這就去!”
他踉蹌著退出御書房,背影狼狽,不敢有絲毫停留。
皇帝此前瑣事纏身,無暇他顧,如今騰出手來,葉家若再遲疑,恐怕頃刻間便是覆巢之禍!
屆時(shí),連帶著九霄圣宗,也將岌岌可危。
林燼眼睛微瞇,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葉家拖延,或許真有其因。
但他必須敲打,畢竟九霄圣宗與藏劍山莊不同,需要時(shí)刻警醒。
“如此一來……”
林燼手指輕敲龍案,內(nèi)心思忖:“大淵十大世家,已有一半或滅或降,盡在掌控。下一步,該輪到沈家了?!?
……
三日后。
天光初綻,雖仍有淡淡寒風(fēng)掠過,但冬日暖陽高懸,灑下萬道金輝,將那刺骨的寒意驅(qū)散了大半,竟透出幾分難得的暖意。
京都之外,龍騎大營(yíng)。
林燼身披玄色龍袍,其上以金線繡制的五爪神龍栩栩如生,隨衣袂擺動(dòng),竟似活物般欲要掙脫束縛,直上九霄。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前方肅立的軍隊(duì)。
只見大雪龍騎與玄甲禁軍列陣如山,刀槍如林,反射著冰冷寒光。
一股沖霄的凜冽殺氣凝聚不散,鐵血悍勇之意撲面而來,仿佛這是一支能夠碾碎一切阻礙的無敵之師!
蒼朔大步上前,甲胄鏗鏘,拱手沉聲道:“陛下,大軍已整備完畢,何時(shí)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