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延英殿君臣開懷暢飲的時候,皇后薛柔也在蓬萊殿設(shè)宴款待自己的母親,以及老爹薛_的兩個妾室,還有兩個叔父與嬸娘,以及各位兄妹,向他們表達受到自己牽連的歉意。
相比于延英殿的皇恩浩蕩,蓬萊殿則充滿了闔家團圓的溫馨,薛柔讓御廚做了豐盛的菜肴款待蹲了一年牢獄的家人,薛家眾人大快朵頤,吃的唇齒生津。
在家宴即將結(jié)束之前,薛柔說道:“諸位叔父、嬸娘、兄弟姐妹都是因為本宮受到的牽連,本宮已經(jīng)向陛下申請了一筆補償,無論成年與否,每人發(fā)放十萬錢的慰問金?!?
十萬錢折合一百貫,雖然不能說很多,但也不算少,畢竟戰(zhàn)死沙場的士卒死亡撫恤金也才只有三十貫。
蹲一年牢獄就能領(lǐng)到一百貫的國家補償,絕對是皇親國戚才有的待遇。
“多謝皇后撫恤!”
在場的薛氏族人紛紛起身致謝。
像薛三叔家里,妻妾、兒女、兒媳加起來二十多口,光撫恤金就能領(lǐng)到兩千多貫,足可在長安城買一座規(guī)模不菲的豪宅。
畢竟,當(dāng)初賀知章為了給孫子息事寧人,把家里那套一百三十多間房屋的府邸出售,也才只賣了一千貫。
駙馬薛銹感覺自己最虧,因為他的父親薛儆已經(jīng)去世多年,母親跟隨其他兄弟回了河?xùn)|老家定居,全家只有薛銹一個人被關(guān)進大牢。
而薛銹的妻子唐昌公主因為是宗室身份,所以沒有被下獄,甚至就連一對兒女也因為皇室血脈被赦免,所以薛銹只能拿到一百貫的撫恤金。
“三叔沾了我爹和二叔的光在京城做些布匹、酒醋生意,反而得了兩千貫的賠償,我是駙馬,居然只得一千貫,這是什么道理?”
如果拿李瑛穿越前的貨幣來做比較,就好比薛三叔全家獲得了兩千萬的國家賠償,而薛駙馬只拿到了一百萬。
這讓薛銹有些眼紅,站起身來向薛柔哀求:“皇后啊,愚兄從前因為與陛下交好,遭到小人打壓,一直郁郁不得志,總是被公主恥笑。
如今太子已經(jīng)貴為皇帝,有勞皇后在圣人面前替愚兄美幾句,替我謀個差事!”
薛銹的父親薛儆出自河?xùn)|薛氏,論起來與名將薛仁貴同族,最高做過太常卿、岐州刺史,因此李隆基把自己的四女唐昌公主許配給了他,讓薛銹成為了大唐駙馬。
薛儆是薛家老大,薛柔的父親薛_沾了兄長的光,被調(diào)進京城擔(dān)任京官,一路做到了禮部郎中,女兒也幸運的成為了太子妃。
就在世人以為薛家將會飛黃騰達之際,五十多歲的薛儆病逝于長安,薛_也被李隆基按在了郎中位子上無法升遷,薛銹更是連個職位都撈不到,這全是因為李隆基處心積慮的打壓李瑛。
薛柔能夠有今天的地位,母儀天下,確實沾了伯父薛儆的光,她也不好直接駁回薛銹的懇求,便敷衍道:
“本宮會向陛下轉(zhuǎn)達大郎的請求,但陛下會不會重用你,我說了不算?;适矣凶嬗?xùn),后宮不得干政,本宮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薛銹胸有成竹的道:“在陛下發(fā)跡之前,我可是他最好的伙伴,我還是國舅,愚兄相信陛下至少給我一個四品的官職?!?
薛銹的老婆是公主,老爹又是做過大官的人,薛三叔、薛四叔自然不敢攀比,紛紛附和道:“大郎發(fā)達了,將來可別忘了叔父。”
薛銹郁悶的道:“三叔全家能拿兩千多貫撫恤,四叔全家也能拿到一千五百貫,就別來挖苦我這個窮鬼了。”
聽說延英殿那邊的接風(fēng)宴散了,皇后的家眷也不敢逗留太久,紛紛起身告辭。
是夜,李瑛前來蓬萊殿下榻。
云雨過后,薛柔躺在丈夫懷里委婉的轉(zhuǎn)達了薛銹的懇求。
“妾身聽說從洛陽回來的大臣們都升了官職,要不陛下給我堂兄一個官職,讓他不至于在家里抬不起頭來?”
“哪個堂兄?”
李瑛對于薛柔嘴里的堂兄已經(jīng)沒了印象,不解的蹙眉問道。
“薛銹啊,就是四娘的丈夫,陛下的妹夫!”薛皇后緩緩說道。
“你說的是前年那個差點害死了朕的蠢材???”
李瑛忍不住咒罵一聲。
說起來這家伙也算是走了狗屎運,被自己這個王者帶飛了。
他名義上是自己的妹夫,還是自己的大舅兄,跟自己的前身私交也很密切,自己當(dāng)了皇帝對他不聞不問似乎不合邏輯,那就讓他賺個便宜吧!
“嗯……這樣吧,讓薛銹這草包到光祿寺里做個光祿丞吧,正六品,管著宴席膳食。”
“噗嗤”一聲,薛柔忍不住笑出聲來:“陛下就讓你的妹夫去管理酒宴???”
“你以為呢,朕甚至想讓他做個弼馬溫呢,只是本朝沒有這樣的職位?!?
“弼馬溫是何職位?”
“養(yǎng)馬的。”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