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道:“有時候的喜歡,或是憎惡,并無一定,只是人生無常,正好湊上。哪怕年輕時不惜命的愛上的女子,也只是在恰當?shù)臅r候,她正好出現(xiàn)在了你的面前。你在舊里遇到我?guī)熥穑仓皇乔珊?,而我在這里,你又恰好在黨項領(lǐng)兵,又是不多的選擇之一,這便是別無選擇?!?
“算是順便緬懷了一下自己的過往?”林意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笑。
“應該算是。”
云棠悠悠的看著林意身后的淡薄云氣流淌的痕跡,道:“不管多高的修為,一個人的心中始終會有些難以忘記的人,而且越是孤獨的時候,那人的身影反而會在心中越加清晰?!?
“那你想要我?guī)湍阕鍪裁???
林意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到山下去慢慢說,還是想要在這個地方坐著慢慢聊,現(xiàn)在站在外面風口的可是我,不是你。”
云棠看著林意,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師弟也是個妙人。
“若不心急,可進來一坐。”他點了點身側(cè),道:“雖然是陋室,尚可避風。”
“這也算陋室,最多便是個猴子洞?!?
林意微嘲的笑了笑,他走上前去,一邊彎腰進入這個洞窟,一邊恨鐵不成鋼般說道:“哪怕是要守著這棵樹在這里修行,你好歹也要將這里弄得舒服些,至少要躺得舒服,要有酒有肉。”
“只是因為我是沈約的弟子,算是你的師兄,你便如此相信我?”云棠看著彎腰鉆進這洞窟的林意,溫和道:“你不怕我只是用語騙你,不怕我并非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南朝修行者,而是漠北的苦修者,不怕我設(shè)法讓這半座山都崩了,然后拖著你一起死?”
“我的確很容易相信人。”
林意在他的身側(cè)坐了下來,然后轉(zhuǎn)頭看著他,此時隔得近了,他才看清云棠臉上紫黑的色澤并非是肌膚的色澤,而像是一層血痂,“只是不知為何,我越是容易相信人,便似乎越是容易看得出這人的話是否可信。像你這樣的人,好像怕死的很,我看就算真的是絞盡腦汁騙了我半天,真的是魔宗的部眾,恐怕也不敢拖著我一起死。”
云棠笑了起來。
他笑得有些大聲。
山壁上便響起了一些冰川崩裂的聲音。
他的臉色便真的有些發(fā)白。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怕死的很?!彼僖膊桓铱裥Γ猿暗溃骸斑€是小聲些為妙。”
“老云啊,既然你這么膽小,為何還敢去找魔宗一戰(zhàn)?”
林意看著他這副有些做作的樣子,忍不住想說上這樣一句,但也就在此時,隨著一道玄妙難的氣息從云棠的指尖散開,他已經(jīng)恢復平靜的心境,又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
一道道奇異的血紅色光輝在他和云棠身前的石地上涌起。
隨著云棠真元的牽引,山崖外的無數(shù)寒風和流云之中,那無盡高空的寂滅寒冷之中,卻是有無數(shù)道天地靈氣變成嗚咽的風,涌入了這個小小的洞窟之中。
石地上的縫隙之中,漸漸透露出更深紅的色澤,露出細小的尖端,竟然是生出深紅色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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