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搅俗畎察o時,他也到了最恐懼的時候。
這恐懼如同吃人一般,好似能夠?qū)⑵浠罨顕標(biāo)馈?
但他沒死,因為恐懼真的沒有盡頭。
趙誠身影再次踏入房間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恐懼,還沒有達(dá)到極限,還能再上一個臺階。
魁軀身影遮蔽天光,房間昏暗。
趙誠的聲音猶如閻王爺在生死簿上勾掉了他的名字,并打上了十八層地獄的標(biāo)簽。
“我在尸山上,給你留了位置,請劉縣令入座。”
不久之前,他還談笑風(fēng)生,請趙誠入座。
如今卻是趙誠請他入座,但情境已是天差地別。
那時的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事情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
趙誠以繩索拖著劉縣令到庭外,在其活生生嚇?biāo)乐埃魂獢厝チ怂哪X袋,不偏不倚落在尸山最上首。
而后他大戟一揮,罡風(fēng)所過之處,在軍爵公示碑的背面,出現(xiàn)了一行大字,筆鋒如血。
“敢侵死士田畝、辱陣亡家小者,吾趙誠盡屠之!”
嗤的一聲,改田文牘等確鑿證物被一柄利劍釘在碑旁。
如同將這一縣墨吏永久釘在恥辱柱上,供后人唾罵。
寒風(fēng)獵獵。
大氅翻飛之際,趙誠已然策馬而去,親衛(wèi)與封喉緊隨其后,直奔呂氏大宅。
呂氏有一聞名周遭數(shù)縣的強(qiáng)人,人稱呂家二爺,身懷奇技,能開碑裂石。
被靈鳶一刀砍了。
而后趙誠再掀腥風(fēng)血雨,呂氏百年大族,迎來滅頂之災(zāi)。
盡屠呂氏之后,趙誠回到黃家老宅,黃勝老母已經(jīng)能夠下床走動。
老人家臺宮后殿之上,群臣激憤,慷慨陳詞,引經(jīng)據(jù)典,痛斥趙誠。
“陛下!昔年商君立木為信,方有今日秦法嚴(yán)明。今上將軍憑一己之怒壞法,是欲毀商君百年來創(chuàng)下的根基?臣請大王治其不臣之罪!”
“三族之刑,需得大王朱批、廷尉府文書齊備方可施行。
他帶人直接圍了縣寺,刀斧齊下之時連卷宗都未曾翻閱,這與六國亂兵何異?”
“陛下,他今天敢屠戮縣廷,明天就敢屠戮朝廷啊……”
嬴政坐于王位,俯瞰群臣,面色深沉,威嚴(yán)似海。
實則頭疼不已。
還是找個由頭趕緊發(fā)兵攻趙吧。
這小子才在咸陽城里面待了多久,就捅了這么個簍子出來。
再呆上兩月,這些文臣就要發(f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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