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豪紳瞥了他一眼,語氣里滿是嘲諷,“現(xiàn)在整個邯鄲以西百里,都是武威君的封地,這地早就不是你的了!
你今天敢說一個‘不’字,明天你們全家的人頭,就能整整齊齊擺在城外!
比起田地,還是把家族香火傳下去更重要吧?”
老豪紳被噎得說不出話,客廳里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一個穿青衫的豪紳小聲提議,“要不然……咱們跑吧?
趁著那位還在處理列人城的事,拖家?guī)Э谶B夜出城,找個偏僻地方躲起來,總好過被清算吧?”
“跑?”
山羊胡豪紳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是忌憚,“你以為你跑得過血衣軍?
別忘了,那可是一萬人就橫掃趙國全境的精銳!
就算你連夜出城,不出百里,也得被他們追上!”
“那……那就只能配合了?”
有人低聲問。
“只能配合!”
錦袍中年人嘆道,“武威君說什么,咱們就做什么,絕無二話!”
客廳里的豪紳們紛紛點頭附和,嘴里說著“愿意配合”,眼底卻藏著各自的心思。
有的想趁機轉移家產(chǎn),有的想找機會連夜跑路,沒幾個人是真心順從。
當天夜里,釜口城的城門悄悄打開了幾道縫隙。
四五家豪紳的車隊借著月光摸出城,車輪裹著麻布,馬蹄包著軟布,連趕車的仆役都不敢出聲,生怕弄出半點動靜。
兩隊人在城外岔路口碰見,領頭的豪紳互相使了個眼色,嘴角扯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都是想逃的,誰也別戳破誰。
可他們剛走出不到十里地,夜色中突然閃過幾道黑影,隊伍里的火把“呼”地一下全滅了。
緊接著,慘叫聲在黑暗中響起,又很快被捂住。
一道道陰影穿梭在車隊中,刀光閃過,只留下極致的恐懼與絕望,籠罩在冰冷的夜里。
等到天光大亮,釜口城的百姓們發(fā)現(xiàn),城外的土坡上,一排排人頭堆得整整齊齊,旁邊立著幾塊木牌,上面寫滿了這些豪紳的罪狀。
從強占民田、逼死佃戶,到私藏兵器、勾結敵寇,樁樁件件都寫得明明白白,連十年前張老爺強搶王寡婦為妾、李員外克扣賑災糧的舊事,都記得一清二楚,若非是深知內幕的人,絕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盡。
這一下,釜口城的人徹底慌了。
原來那位武威君,早就盯著釜口城了!
百姓們圍在人頭和罪狀旁,有的指著木牌破口大罵,有的拍手叫好。
還有那被豪紳欺壓過的老佃戶,跪在木牌前哭著磕頭,嘴里一遍遍念叨:“武威君為民做主了!總算為我們這些苦命人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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