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一聽這話,立刻挺直了腰板,粗糙的手掌在沾著泥土的衣襟上擦了擦。
又拍了拍胸口,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笑容,“那可不!這前后足足百畝地,都是我家的!”
“百畝?”
關翰的眉頭微微挑起,語氣里帶著幾分真切的驚異,“恕在下直,這般規(guī)模的良田,尋常百姓可難得擁有。
老牛兄,您在這武安城里,莫非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他也聽說過秦國之地,按戶授田百畝之說。
但是那種事情,就算在秦國,也不是實打實的真就一家百畝良田,其中水分很大。
但在眼下,這田可是一等一的好田,而且足足百畝,還是在這趙國故地。
雖說趙誠得了這里的封地,這里算是秦國之地,但終究也不過才剛剛落到趙誠的手中。
且不說政策執(zhí)行需要循序漸進,就說這原本趙國的地和人,那也需要一個過程才是。
所以關翰才會有此疑惑。
“啥身份啊,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
老牛擺了擺手,憨厚地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擠成了一團,“二位是外鄉(xiāng)人,怕是不知道咱們武安城的規(guī)矩。
不只是我,這城里家家戶戶的百姓,只要愿意種地,都能分到百畝良田!”
“家家戶戶都有百畝?”
關翰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他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田壟,只見一片連著一片的肥田,禾苗在風里輕輕搖曳,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這些田地,都像您家的這般,靠近水源、土壤肥沃?”
“那可不!絕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上等好地!”
關翰心中的疑惑更甚,追問道,“可這武安城,哪來這么多肥水田?尋常城池周邊,能有個幾十頃好地就不錯了?!?
老牛聞,抬起手指了指遠處的一條大河,“您瞧見沒?
那是武威君讓人新挖的灌渠,連著城外的大河,咱們的田地都能澆上活水。
就算是以前的旱地,也被穿渠機引了水,開墾成好田了!”
老牛往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幾分神秘的笑意:“二位要是不急著走,再多在城外轉一轉就明白了!
咱武安城有墨閣造的穿渠機,還有能在水里挖泥的挖泥船,武威君領著人,硬生生把城外的荒灘、洼地都改成了良田!
別說在趙國了,就是放眼整個天下,現(xiàn)在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武安這樣的大糧倉!”
“原來是這樣,多謝老牛兄解惑?!?
關翰連忙拱手道謝,又伸手拉了拉還在原地愣神、臉色依舊有些憋屈的井邵,朝著遠離田壟的方向走去。
直到兩人走出老遠,聽不到老漢們的談笑聲了,關翰才停下腳步,壓低聲音開口。
“井邵,方才近距離看那潤田機,你看出什么問題沒?
有沒有察覺到元氣波動,或是隱藏的陣法痕跡?”
井邵緩緩搖頭,眉頭依舊緊鎖,語氣里滿是困惑,“沒有。
那潤田機和之前的鐵龍馬一模一樣,渾身上下感受不到半點元氣波動,倒真像是只靠燒煤炭就能運轉的機關。
可你想想,就憑煤炭那點能量,怎么可能驅動這么大的鋼鐵造物,還能有這么高的效率?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