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纓當即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身體搖搖晃晃,我連忙過去撐住她,看著她瞬時煞白的臉色,我一股無名火起,抬眼就想跟梟爺理論,卻被黎青纓拉了一把。
    她默默地沖我搖頭。
    梟爺就站在那兒,如懸崖上的一棵松,眺望著海面,一動不動。
    海風吹起他的袍角,在那一片夜色中,他整個背影都顯得那樣的蕭條又落寞。
    我扶著黎青纓慢慢地遠離這一片海岸,一路上心事重重。
    梟爺?shù)哪且痪洹褚共皇鞘灏伞?,讓我?lián)想到了很多事情。
    自從我認識黎青纓以來,接連兩個月的十五,她都要出門三天。
    即使是陪著我在鬼市忙到凌晨三點多。
    之前她不愿意跟我說自己是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顯而易見,她應該就是去了那處斷崖。
    可那里是龍族的禁地,她為何要闖龍族禁地?
    斷崖下的那片海域底部,藏著什么?
    為什么海底下的那股力量,能逼迫鳳梧現(xiàn)身?
    不,好像我弄錯了,與海底下的那股力量建立聯(lián)系的,不是鳳梧,而是鑲嵌在鳳梧弓身上的那片金鱗!
    “嘔……”
    黎青纓忽然彎腰側向一邊,接連又嘔出了兩塊血塊來。
    那兩塊血塊吐出來,很快化為一片血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黎青纓吐得十分難受,但吐完了,她長吸一口氣,似乎緩了過來。
    而我也發(fā)現(xiàn),黎青纓的臉色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她鼻尖上的紅痣不流血了!
    這……所以剛才梟爺打黎青纓的那一掌,不僅僅是對她擅闖禁地的懲罰,也是在幫她排陰煞之毒?
    這男人原來也沒有他表現(xiàn)得那般冷酷無情嘛。
    我陪著黎青纓在路邊蹲了一小會兒,然后她再站起身來的時候,走路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了。
    我們一路往當鋪走,很長時間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但我心里憋著事兒,總是不自覺地往黎青纓看。
    快到西街口的時候,黎青纓忽然說道:“小九,想問什么你就問吧,反正這事兒遲早也瞞不住?!?
    我當即便問道:“那片海平面下藏著的,是柳珺焰的本命法器,對嗎?”
    金鱗原本是鑲嵌在柳珺焰的劍上的,它與那把劍之間,應該有所感應。
    黎青纓嗯了一聲:“小九,你很聰明。”
    “所以你呢?”我問,“每個月十五,你要離開三天,是去拿劍了?”
    我想起黎青纓第一次回來時,肩膀上的傷口,那分明就是被劍砍出來的。
    “以后不會了?!崩枨嗬t難過道,“以前可能是我運氣好,也可能是梟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我蒙混過關,從今夜之后,我可能再也進不去禁地了?!?
    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之前可以當做沒看見,為什么今夜之后就不行了?”
    黎青纓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卻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黎青纓來自凌海紅鯉一族,她本就是凌海一員,但我不是。
    并且今夜我的出現(xiàn),造成那片海域的動蕩。
    所以梟爺若是真的要防,防的不是黎青纓,而是我。
    我才是那個入侵者。
    “我其實早該放棄的?!崩枨嗬t嗅了一下鼻子,說道,“是我一直自不量力,撼動不了劍陣半分,梟爺估計也只是把我當個樂子看吧,但小九你不一樣,你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對劍陣造成了影響?!?
  &nbs-->>p; 我疑惑:“劍陣?”
    黎青纓點頭:“對,那片海域之下藏著一個劍冢,無數(shù)的劍設陣困住了七爺?shù)膭?,每個月十五到十八這幾天,海水之下會有波動,我才能趁機闖進劍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