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玉
馬匪忙碌的身影此起彼伏,容時將馬鞭收起來,眉頭皺起,認真思考。
“她病了這些時日,大多都在昏睡,不能跟我們同行,尋附近的一戶好人家,多留些銀錢,托人好生照顧,等我回來再去接她?!?
手下笑起,“大當家對袖玉姑娘還真是好?!?
幾人打趣,“什么時候,大當家給我們添上一位大嫂?!?
“多嘴,還不快去辦!”
容時聞倒也不反駁,唇邊揚起了弧度,提及袖玉,臉上還有些羞赧。
鳴棲在一旁,越聽,心臟深處約有種不受控制的錯覺。
從容時不告訴她此行的目的開始,她十余年的謀劃,似乎開始偏離了她所預設的軌道。
她緩緩吸入了一口濁氣,胸口處有些脹痛。
容珩自然也聽到了,他翩然而至,心情似乎因容時的記憶消散而變得明朗,連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也愈發(fā)動人起來。
“袖玉”
他說的大有深意,“聽起來,像是心上人?!?
“”
鳴棲撇撇,總覺得容珩最近很欠揍
容珩唇邊一泛,表示自己閉嘴。
傍晚
原本約定第二日清晨動身,不曾想才過了幾個時辰,忽然有人闖了進來,大聲疾呼:
“不好了,有沙塵暴!”
容時驚起,掀開營帳,遠處的天空早已經(jīng)變得一片灰沉,不斷地向前延伸,宛若海中浪潮。
烏黑的云層遮天蔽日,風越發(fā)狂亂,夾雜著沙塵,打在臉上生疼。
“趕快躲避!”
“眼下沙塵來襲,都隨我去營帳,以袖子遮住口鼻,切勿隨處走動!”
容時焦急:“快!”
眾人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將駱駝和馬匹固定,尋找堅固結實的東西防身,躲入帳篷。
靜靜地等著沙塵暴過去。
“呲啦”
一聲細碎的身影,在呼嘯的風中引起了容珩的注意。
他驟然拔出腰間的軟劍,眼眸一凜,似驚鴻出水,一擊刺向鳴棲的身后。
鳴棲很快反應過來,她配合容珩的動作偏了半分。
“噗呲!”
利刃入肉的聲響
鮮血在眼前噴濺!
風沙一瞬間迷了眾人的眼睛,鳴棲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營帳不知何時被人撕開了裂口,還有幾人在外舉著長刀躍躍欲試。
一看到被發(fā)現(xiàn),幾人大喝一聲:
“殺了他們,趕去領酬金!”
是刺殺容珩鳴棲的殺手!
羅真可沒有將小命留在這里的意思,他溜的最快,大聲叫著:
“快跑啊,他們砍斷了帳篷的繩索,再不跑就死在里面了!”
營帳遭人損毀,一瞬間便被風沙卷起,眾人為了躲避,只得跑了出去。
沙塵遮掩了雙目,根本看不清楚。
殺手從四面八方來襲,趁著黃沙凌亂之際大開殺戒。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大當家!”
竟然有兩批殺手,一波刺殺容珩等人,一波刺殺容時
怎么回事?
鳴棲的神經(jīng)陡然緊繃,尋找容時的方向,他可不能再出什么亂子!
卻見容時一手持刀,斬殺殺手反方向沖著一處營帳狂奔而出。
鳴棲一時間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在他的身后,一個白衣殺手,瞄準了容時所在的位置,閃身而出,不住大喊:“拿命來!”
容時也是一驚,可被沙塵迷了眼睛,他下意識抬起刀刃。
鳴棲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口。
這一刀下去,容時不死也是半殘!
“讓開!”
鳴棲一把奪過身旁殺手的刀,朝著容時身邊的人狠狠擲過去!
異常精準地刺入了那人的手臂,頓時,卸下了他的武力。
容時渾身一震,回頭,一眼記住了鳴棲。
他臉色焦急,只剪短道謝,“多謝!”
很快,他沖進了營帳。
“鳴棲”
手上傳來了力量,鳴棲一怔,發(fā)現(xiàn)是容珩握住了她的手,他臉色很深,似乎尋了她許久,看到她時候,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沙塵不易在外久留,走?!?
“容時沒事”
他的目光里,容時已經(jīng)躲進了營帳,他收回目光,拉著她躲在另一座營帳之中。
鳴棲想到剛才,心臟仍有一寸后怕。
“殿下,已經(jīng)沒事了?!?
心腹稟告。
廝殺伴隨著風沙,最終歸于靜止。
營帳的一片狼籍,此刻被黃沙掩蓋,看不出一絲廝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