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霜雪,在第二十六日后消融。
謝鳶對褚繁可算是千依百順,除了褚繁寧死不屈堅貞不二之外,兩人相處還算和諧。
褚繁被她的逐日笛傷了元神,人間靈氣過低,又因她封住五行恢復極慢,好在謝鳶也不是個窮兇極惡的壞人,會給他渡一些靈氣。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開始調(diào)戲他。
“還沒有想好嗎?”
兩人明明隔著桌案,她的半個身子都倚了過來,“我怎么看都是褚繁君你占盡便宜。”
褚繁從一開始的面色冷淡,說到最后也會回一兩句,他對上謝鳶的視線,
“我是占了便宜?!?
這才幾日,褚繁早已經(jīng)沒有當初的那般拒不合作,他大部分時間都很好說話。
神君本人似乎意識到,傷勢未恢復的時候,沒必要委屈自己。
謝鳶愣住,褚繁將手支撐在桌上,微微靠前,“你恐怕不知道,你這張九尾赤狐的狐皮有多合我的意?”
“九尾燦如朝陽,若是扒了皮收起來,鋪在榻上,倒是會讓我愛不釋手?!?
她不知道,十二天的褚繁神君,最喜歡收藏稀有的珍品。
越少見,他越情有獨鐘。
“”
謝鳶的柔情頓時卡在了臉上,她與他僅一指的距離,滿臉震驚:“你還有這種收藏癖!”
她跟他談情,他只想扒她的皮?
不過,謝鳶很快反應過來,眨動眼睛,“扒了皮冰冷冷的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從了我,我可變回本相,那樣手感更不錯?!?
九條毛茸茸的狐尾,褚繁恍惚間還真的想象了下摸起來是什么感覺。
見他真的在思考,謝鳶默默退開,為自己的本相默哀了片刻。
直到這一日
一個人的出現(xiàn)打亂了這樣的日子。
當結(jié)界的震動,褚繁正在院落里打坐,一股陰冷的氣息自背后毫無預兆地傳來,他不動聲色,閉合的眼皮顫了一下,袖中的手握住了扇柄。
忽地
潮濕冰冷的氣息滾滾而來,褚繁借力而起,頓時退去數(shù)步,剛才所坐的桌案四分五裂,碎尸飛濺!
不遠處正是一道明晃晃的身影,腰間無數(shù)珠串晃動,琉璃般的光暈,金光燦燦迷了眼睛。
那人面露驚訝,“竟有這么好的身手?!?
一張臉生得俊朗,狹長的雙目明亮,卻又帶著一絲陰沉,他盯著褚繁,唇角扯動拉出一笑。
掌中的無極扇沒有半點猶豫地殺出,與他打得幾個回合,便輕易牽制了他。
只是可惜,褚繁受傷,靈力不順,很快落了下風。
那人抓住他的破綻,凌空一掌,無極扇回到了褚繁的手中,似千斤之重,激得他胸口一重,血氣翻涌。
就在此時,一掌擊中了他的背。
“凝神”
褚繁只感到溫熱的暖流剎那間席卷了他的全身,靈力如汪洋之水灌入了他的體內(nèi),平復了他體內(nèi)的混亂,褚繁余光所見,謝鳶的身影就在身后。
下一刻,他掌心翻騰,無極扇受催動,似流光閃爍,幻化出無數(shù)的幻境,亂人心魄,難辨真?zhèn)危?
頓時,打得那人敗下陣來。
那人捂著心口,擦去唇角的血跡,“小紅,何必下這樣的狠手,我不過開個玩笑?!?
謝鳶收起一貫的嬉笑,站在褚繁身前,大有抵擋一切的氣勢。
她冷笑,“我的人你也敢動?!?
褚繁聞,垂落的雙眸微微抬起,正好看到她明媚的側(cè)臉。
那人上前報上名,打量起褚繁,卻看不出他身邊縈繞的氣澤是什么,他有一絲疑惑但沒有聲張,“在下滄冥,這位是仙君?”
褚繁記得這個名字,乃妖君座下的五領(lǐng)主之一的金之領(lǐng)主,他道:“十二天褚繁?!?
滄冥明顯驚了片刻,他持禮,
“原來是褚繁神君。”
“謝神君手下留情,滄冥多有冒犯,還請神君見諒。”
褚繁道了聲不必如此。
可他身旁的謝鳶似乎不待見滄冥,拉著他的手就走,扔下一句。
“別理他,他慣會笑面虎的。”
謝鳶居然勾搭上了個神
見他們離開,滄冥臉上露出了詭譎的笑。
直到尋到了時機,滄冥走到謝鳶身邊,看著她:
“我說你怎么近來不聲不響,原來是得到了這么大的獵物?!?
謝鳶臉色一變,迅速掐住他的脖子,抵在墻邊,手指用力地收緊,明明是優(yōu)雅至極的動作,鋪天蓋地的力量壓得滄冥喘不過氣。
她動作輕柔,卻有種平淡的瘋狂,“他不是獵物?!?
滄冥不過千歲,修為比不上謝鳶,強忍著痛苦,謝鳶不想看到他這張臉,指尖悠然一甩,滄冥被驟然推出去,撞到了房梁,最后摔在地上狼狽不堪。
他臉色蒼白,“別動手?!?
謝鳶唇邊雖然掛著笑意,她歪了下頭,欣賞他這幅求饒的模樣,“滄冥,你年紀輕輕做了妖族的領(lǐng)主,便自大到六界可任你擺布嗎?”
“他是神-->>族,你收起你的心思,若是動了他,惹了天族的怒,誰也救不了你?!?
滄冥不寒而栗,脊背生疼,幾乎裂開,“我就是說說,我怎么敢”
謝鳶慢條斯理地走來,唇角掛著溫和卻又毛骨悚然的笑容,每一步走來,都讓滄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