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靜的落針可聞。
    王女不自覺吞咽口水,握住了手臂。
    她凄凄道:“我”
    說不出話來。
    容珩的眸光雖然清淺,那雙桃花眼之中的深意越來越重,就像一柄無形的利劍,懸在她的頭頂。
    忽然,容珩開口,“王女午后,暑氣入體,定然是與藥性相沖,才會至此?!?
    一句話算是蓋棺定論。
    都是巧合!
    從沒有什么陷害與詛咒。
    王女赫然看向容珩,白皙的面容上霎時染了一成紅暈。
    “是”
    她知道,容珩是看出來了,有些羞愧難當(dāng)。
    鳴棲哼聲,容珩沒有拆穿王女的自導(dǎo)自演,還幫王女說話,維護(hù)她的清白自尊。
    是有多喜歡
    她的呼吸急促,只覺得胸腔肺腑壓抑。
    當(dāng)然
    午后回了行宮,鳴棲安然坐在鯉魚池邊上。
    將手中一缸魚餌扔滿,這幾天在鳴棲不懈努力之下,將魚喂得肥肥胖胖。
    身后的腳步匆匆,鳴棲知道是誰。
    她不疾不徐,撒動魚食,看鯉魚爭奪,將一池水?dāng)嚨锰旆馗病?
    像極了今日午后的王女宮殿。
    五皇子臉色黑沉
    張口便是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沒有用詛咒?”
    為何如今王女好端端地活著!
    他特意為她創(chuàng)造了這么好的機(jī)會,非但沒有成功下咒,王女如今更是身體康健。
    鳴棲看著容闕將自己滿腔的怒意刻意咽下的神情,眉梢輕揚(yáng):
    “五殿下,與你合作稍有不慎便是過河拆橋?!?
    五皇子一愣。
    “什么意思?”
    鳴棲沒有看他,斜陽擦過鳴棲的眉眼,將少女照得更加柔和明艷。
    “今日,東魏王召喚民間的修行者入王宮,那道人還未看上幾眼,就指正是我放置風(fēng)水咒,想要殘害王女”
    “青鼎道人,我若猜的不錯,應(yīng)當(dāng)是經(jīng)你授意吧。”
    “你…”
    五皇子啞然,她怎么會知道青鼎道人為他所用
    鳴棲扔完魚餌,以帕子擦手,眼角皆是漫不經(jīng)心,“五殿下,你還真是毫不猶豫出賣我。”
    鳴棲看得很明白,“你不滿容珩要娶東魏王女,便想用邪術(shù)害了王女,但你不便動手,就想為自己尋個替罪羊。”
    怎么?
    鳴棲的臉上是寫了,她是個冤大頭嗎?
    她當(dāng)然不會上五皇子的當(dāng)。
    容闕是什么樣的人,鳴棲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今日就算是我真的用了詛咒,王女身死,東魏王若是徹查,我放置的木盒必然被查出,你再借青鼎道人的口,將殺人罪名安在我的頭上?!?
    “若是王女沒有被殺,你便想好一旦我的所作所為遭人發(fā)現(xiàn),便將所有的過錯推給我?!?
    “你并未出現(xiàn)在王女的宮殿,王女是病了還是死了,自然都與你無關(guān)?!?
    鳴棲說得條理清晰,“你一計,哄騙我殺了王女,又將我治罪,真是一箭雙雕?!?
    她嗤笑,唇邊泛泛,“五殿下,你讓我如何放心與你為伍?!?
    容闕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描述,深沉的怒火在其腦海翻飛,他驟然用力握住了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鳴棲早就知道容闕是個自私自利,陰損狠毒的人。
    對他有利,他便軟相勸,
    沒有利用價值,便毫不猶豫地拋棄。
    鳴棲是瘋了才會跟他合作。
    “你是故意答應(yīng)我,想套我的目的。”
    容闕冷笑一聲,目光如淬滿了毒的劍刃,他明白了。
    “原來,鎮(zhèn)北王府投靠了容珩?”
    鳴棲不知道他怎么會想到鎮(zhèn)北王府,下意識道:“我是我,鎮(zhèn)北王是鎮(zhèn)北王?!?
    她借了人家妹妹的身份,已經(jīng)生出了多少波折,她不能影響鎮(zhèn)北王本該的運(yùn)數(shù)。
    “他只效忠大周。”
    五皇子根本不信,他頗有山崩地裂的恨意,直勾勾地望著鳴棲,
    “你們選擇了容珩,幾次針對于我,卻冠冕堂皇說他中立,誰會信?”
    他的想法,他的邏輯
    早已經(jīng)油鹽不進(jìn)
    鳴棲笑了聲,不屑跟他扯,“五殿下,你還是從自己身上多找找原因。”
    “為何,所有人都棄你而去?!?
    “你與東魏合作多年,為什么東魏卻將寶押給了容珩”
    這一句話正中五皇子怒火!
    五皇子咬牙,“那還不是因為容珩善于偽裝,東魏王女看錯了人!”
    鳴棲就知道他只會怨懟他人。
    她說:“你不想想,你心性詭譎多變,誰會將信任真正交給你?!?
    “但凡有別人,東魏王都不會不放心與你交易穹珠”
    鳴棲不經(jīng)意間,用穹珠刺激五皇子。
    他的原因?
    容闕原本陰沉的臉上,無端增添了幾分陰霾,眼眸森然染上層層血色。
    鳴棲猶在刺激他:
    “看來,東魏王走王女這一步棋,是打算擇木而棲?!?
    “五殿下,你很危險了。”
 -->>   容闕怒火攻心,脫口而出:“容珩以為穹珠是什么好東西!”
    “他哪里知道一旦沾上了穹珠,這輩子都難以脫身”
    鳴棲抓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為什么難以脫身?”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