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緊緊的攥著手心兒,掌心摳的火辣生疼。
江若的一句話,幾乎堵住了她的路。
她心里恨這個死丫頭恨的要命。
于是,陶琳看著江少頃,只能改口:“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解釋了。公道自在人心,我作為一個母親,我即便再跟他們不熟悉,虎毒還不食子?!?
“你是利用?!?
林叔完全看不下去她的裝模作樣:“你又想要拿從前的感情控制先生對你心軟??赡銓⒆觽兊母冻?,沒有我們太太三分之一多。但在你口中,你卻總說太太教壞了孩子們。你又憑什么讓我們認(rèn)為你對孩子們好?”
“就因?yàn)槟闶怯H生母親?我告訴你,生恩永遠(yuǎn)不如養(yǎng)恩大!”
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
這句話猶如魔音貫耳似的,拼命在江少頃的腦海中回蕩。
人們常說——
生而不養(yǎng),斷指可還。
生而育養(yǎng),斷頭可還。
不生而養(yǎng),百世難報。
江少頃心中的悔意,一瞬間席卷他整個胸膛。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幕幕,全部重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許許一次次的熬夜照顧孩子們,她一次次的平靜質(zhì)問,她一次次的隱忍落淚……
她付出六年日夜,才對得起稱職后媽這個稱謂。
那陶琳呢?
只是生了,生完就消失了,六年來沒盡過半點(diǎn)對孩子們的責(zé)任。
所以她就應(yīng)該比許許更重要?
一時間,江少頃只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許許一個后媽,都沒想過利用孩子抓住他的心,可陶琳卻認(rèn)為孩子們沒什么價值,想再生一個!
“少頃,你真的要誤會我嗎?我承認(rèn)我不會帶孩子,可我也在摸索學(xué)習(xí),你總要給我時間的啊。”陶琳道。
林叔說:“太太都沒有生育過,卻把孩子們照顧的那么好,因?yàn)樘冻隽撕芏?,用了很多心思。你呢?你只知道纏著先生,先生不在家,你只知道睡覺換衣服照鏡子,你什么時候?qū)W著做母親了?”
陶琳呵斥道:“你不要再挑撥我們了!”
江少頃默默的控制輪椅去往客廳處。
林叔走過去扶著他坐到沙發(fā)中。
點(diǎn)燃一支煙,江少頃的腦海里全都是許許。
跟他在一起六年,許許沒有過過太久的好生活,每天都在辛苦的忙著照料孩子。
陶琳作為親媽,仗著親媽的頭銜,卻在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苤@些……
若論付出,誰也比不上許許,包括他這個父親。
江少頃像是突然被人掀開眼前的那層朦朧的紗,看清了許多事情。
香煙夾在指縫,他手在微微顫抖。
想起孩子們這段時間的難過與哭泣……
他在心底暗罵自己:江少頃,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怪不得他每次看見許許,都覺得被她驚艷到了。
那是因?yàn)閺那暗脑S許沒空打扮,一心撲在孩子們身上,如今她不需要承擔(dān)繼母的責(zé)任,自然光鮮亮麗。
可是說到底,許許根本就沒有義務(wù)非要對他的孩子們好。
她的一片赤誠之心……
“若若,淮淮。”
江若拉著江淮走過去,一個個的的小臉兒還都皺著。
陶琳心臟提著,很慌很慌。
江少頃看著他們,輕聲道:“對不起,爸爸剛剛的態(tài)度有些不好。是爸爸做得不對。”
姐弟倆突然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
那委屈的哭聲,越發(fā)讓江少頃心里清明。
他的智商本就不差,許多事并不會一直犯糊涂。
有了這么多的事實(shí),要是他還是對比不出許許的好,那他真-->>的白活了。
“少頃,你……”
江少頃看也沒看陶琳一眼,被傭人們送回了房間。
等客廳人散了,錢嬸問:“小姐,我們該怎么辦?”
陶琳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江少頃明顯是不信任她了。
但她最擔(dān)心的不是江少頃不信她了,她怕的是萬一江少頃想起了許許,那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