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全身披掛,黑黝黝的甲胄在其他將領(lǐng)的明光鎧映襯下毫不起眼,有誰知道他身上的每一片甲葉都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精鋼,云燁特意把每一片甲葉蘸火處理讓他們的硬度得到提高,又用硫酸清洗了甲葉做了鈍化處理,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鎧甲會生銹。全身只有三十斤重,對程處默來說已經(jīng)算是輕甲了,然而防護能力卻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魚鱗甲,最適合程處默的甲種。
云燁又給他的頭盔做了面甲,兩片純凈的水晶鑲嵌在頭盔上,防止他在戰(zhàn)斗中被風(fēng)沙迷眼。從后世帶來的墨鏡現(xiàn)在是老程的心愛之物,就連程夫人等閑也動不得。
程處默的箭被換成尖銳的三棱狀,也叫破甲錐,一指長的箭頭在三擔(dān)弓的催動下,云燁不認為突厥人的皮甲可以抵擋得住。白色的蠶絲內(nèi)衣被加厚了兩層,聽說這東西可以有效的擋住箭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老程這次只領(lǐng)到防護關(guān)中的指令,一樣無緣草原的戰(zhàn)斗,他的心里也憋著火。
程處默帶著兩匹戰(zhàn)馬和五十個親隨走了,
云燁立馬土包之上,看著遠處的小程逐漸匯入大隊人馬之中才拍馬回家。
路上碰到了老程,他身邊只有兩個隨從,神色黯然,坐在路邊的老樹根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
“過來,”老程沒有別的話,只是把手里的酒壺塞給云燁,
他默默接過酒壺,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漿如同刀子在割他的喉嚨。
“回城還是回家?”
“回家?!?
“也好,明日我就把處亮,處弼送到玉山?!崩铣桃ба雷鞒隽藳Q定。
“這時候不妥吧,嬸嬸會傷心,”
“傷心?嫁給老夫就得傷心啊,我們用命博前程,今你,明他的,總有人在搏命,鳥大了,不能總是關(guān)鳥籠子里,會關(guān)成廢物,程家不敢有廢物,出一個禍害就會要命,你看好他們哥兩,出了事,老夫唯你是問?!痹捯徽f完就跨上馬,一松韁繩,戰(zhàn)馬輕嘶一聲,就沿著官道飛奔而去。
莊三停遠遠的跟著
云燁,看他百無聊賴的用馬鞭抽打著路邊的茅草,偶爾還用自己聽不懂的話高聲唱幾句,甚至抽出弓,搭上箭遠遠瞄準高天上盤旋的蒼鷹。老莊知道侯爺?shù)墓且话阎挥幸皇能浌?,還射不下天上的老鷹,但他知道侯爺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五十里的路走的云燁精疲力竭,他不想騎馬,只是想榨干自己的精力,高估了體力,又不好在莊三停面前露怯,只能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前挨。
開始還心痛程處默早早就上了戰(zhàn)場,后來雙腳的疼痛掩蓋了思想上的難受,再后來,他只是為了走路而走路,至于程處默是誰早忘了。
后世鍛煉出日行八十里的鋼鐵體魄被大唐的富貴生活糟蹋的一點沒剩,老程說的對啊,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在隴右還鍛煉了幾天,在長安就沒有系統(tǒng)的鍛煉過一天,不是不想鍛煉,而是被打擊的信心全無。
你舉著五十斤的石鎖耍來耍去,在云家可以招來滿堂喝彩,在牛家會被鄙視,在老程家會被趕出去,在尉遲家會被以為在逗樂,還不時有兩百斤的石鎖被扔過來讓你接,然后再給他們?nèi)舆^去......
這是一個非人的世界,就不是俺這種高貴人士呆的地方,咱不拼體力了好不好,看看現(xiàn)在白嫩嫩的胳膊,細細的全是脂肪的大腿,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