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是李白發(fā)出的感概,云燁站在窄窄的棧道上,抬頭看這絕壁,犬牙交錯的怪石似乎要從頭頂滑落,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河谷,不知道叫什么河,只知道竇家的仆人都叫他死人河,意思是這條河里吞沒過許多的人,聽說當?shù)氐耐林舶阉廊藖G進河水里,希望這條連接著上天的河流,可以把自己的祖先帶到和美的天堂。
云燁試圖逃跑了兩次,可惜都被那些精通追蹤之術的仆役抓了回來,現(xiàn)在他嘴角的淤青還沒有消下去。
還有過一次收買,一百兩黃金的懸賞讓其中的兩個游俠兒出身的彳卜役動了心,無奈竇燕山早就有所防備,兩個貪財彳卜役的人頭還掛在最后面的獨輪車上。
云燁的黃金給了竇燕山極大的幫助,幾十輛獨輪車上裝滿了糧食,走在搖搖晃晃的棧道上,讓人心驚膽顫。
旺財是記仇的,沒有忘記那個搶劫自己的竇家彳卜役,云曄眼睜睜的看著旺財碩大的屁股,擠了一下那個彳卜役的身子,正在小心翼翼控制著獨輪車的仆役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糧食是重要的,經歷過饑餓的彳卜役知道它的可怕,想要控制好自己將要側翻的糧車,習慣性的往左面跨了一步,他忘記了外面是懸崖……,
彳卜役的慘叫在山谷里拖出悠長的回音,所有人都在看越變越小的那個身影,直到掉進水里,才回過神來。
竇燕山狐疑的看著雙手被捆起來的云燁,云燁把雙手揚了揚,示意自己沒辦法把那家伙推下去,牽著云燁的仆役也發(fā)誓說沒看見云燁有其他的動作,只說是那個倒霉蛋踩空了,自己掉下去的,至于忽閃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像的旺財就沒人理會。
雯燕山為自家的忠仆,禱告了一番,就催促著重新上路,糧食沒損失,損失的是人,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重新調整了隊伍,竇燕山親自牽著云嘩的綁繩,走在最前面,作為家主,竇燕山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合格的。
初春的蜀中陰冷而潮濕,山谷間時常有大霧彌漫,衣衫永遠是潮濕的,旺財很不習慣這里陰冷的環(huán)境,經常用頭拱著云嘩想往回走,它明顯的更喜歡長安干爽的天氣。
價值百貫的扳指,只能換到一個散發(fā)著臭味的爛毯子,竇燕山很喜歡看云燁陷入困境的模樣,也不阻攔,但是也不允許仆役們隨意拿走云燁的東西,事實上也沒有什么東西了,除了一團絲線,就不剩什么了。
云曄的小刀子掛在竇燕山的腰間,他對西域匠人的手藝贊不絕口,不告而取豈是君子所為,一把兩寸長得鐵片子和云燁換取了鑲嵌著寶石的小刀。
出門在外,沒有一把小刀子會餓死,所以竇燕山給云燁留下了最后的尊嚴,讓他不至于用手和嘴來撕咬自己的食物。
出了棧道就來到了天府之國,云曄徹底明白了成都平原為什么會被稱為天府之國了,不是因為他的富庶,而是因為從艱險崎嶇的山路中出
來,一看到大片的平原,無論是誰,都會淚流滿面,以為到了天國。
想用一把小刀在數(shù)十名訓練有素的大漢面前逃跑,或許有人能夠吾也狂牛提供干的出來,這群人里面絕對不會有云燁,即使到了蜀中,也沒有一點、機會,或許旺財?shù)霓k法才是好辦法。
善于學習是云燁的一個優(yōu)點,自從來到大唐,跟程處默學,跟老程學,跟牛進達學,后來跟李綱,長孫,李二,這些人學習,去蕪存菁做不到,所以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奇怪的變異體,李承乾總說云嘩的做法他似乎很熟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除非他把云曄經歷過的重新經歷一遍,否則沒有可能理解。
現(xiàn)在準備向旺財學習,在他看來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群人活得像老鼠,晝伏夜出,當云燁從樹林子里找到一些干蘑菇,泡在水里準備做一鍋美味的蘑菇湯,至于蘑菇里面隱藏著幾朵顏色鮮艷,味道鮮美的蘑菇,云燁就裝作沒看見。
沒人給云燁鍋子,只好就地取材,蜀中遍地是竹子,有些竹子能用來做竹筒飯,有些則不能,借了一把砍刀砍倒了一根竹子,截取了一截,用刀子鉆了一個小孔,然后把米灌進去,裝上水,又把那個窟窿堵死,把竹筒埋在炭火堆里,不一會,香噴噴的竹筒飯就做好了。
竇家的仆役看不慣云燁和一匹馬分食一份飯食,自己砍了一根更加粗大的竹子,照樣施為,也吃到了香噴噴的竹筒飯
,皆大歡喜,只是第二天有一點小小的后遺癥,全身起了大片的紅斑,奇癢難忍,忍不住撓一下。會有黃色的水珠滲出來。
“云燁,怎么回事,你給他們下了毒?”竇燕山有自己的鍋子,不喜歡用竹筒做飯,所以逃過了一劫。
“公子,是竹子用的不對,不是他下的毒?!崩瞎芗沂鞘裰腥耸?,這點常識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