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頓時蔫了,揉了揉鼻子道,“我沒有,我會寫的字很少很少?!?
“為什么?”徐清盞問她,“你家不是開學(xué)堂的嗎,我以為你肯定會寫很多字?!?
“……”梨月抬頭看了晚余一眼,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不喜歡寫字,我就喜歡打架,寫字不能把人寫服,打架可以把人打服?!?
“你錯了?!毙烨灞K說,“打架把人打服,是口服,有學(xué)問,講道理,才能讓人心服,像你這樣,大字不識,和人起了沖突,連個狀子都不會寫,進了衙門,吃虧的還是你?!?
梨月似懂非懂。
徐清盞說:“你去拿紙筆來,我來幫你寫狀子,等我寫出來念給你聽,你就明白了。”
“好,那你跟我進去寫?!崩嬖掠指吲d起來,牽著他的手往屋里去,“你真是個大好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徐清盞。”
“那我叫你徐叔叔吧?”
“叫舅舅也可以?!?
“為什么?”
“因為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叔叔呀!”
“也對,那我就叫你舅舅吧!”梨月說,“我阿娘也有一個舅舅,是我的舅公,他可厲害了,你們這些做舅舅的是不是都很厲害……”
兩人說著話進了正屋,把晚余和沈長安留在原地。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點哭笑不得,跟在他們后面進去了。
梨月把徐清盞領(lǐng)到書桌前坐下,手腳麻利地給他鋪好了紙,把筆遞到他手里,還親自幫他研墨。
徐清盞認真地向梨月詢問起事情經(jīng)過,問她為什么跟人打架。
她說是因為她和一個叫趙小山的孩子約好了今天一起玩,結(jié)果趙小山一大早被一個叫李小胖的孩子喊走了。
她一氣之下就打了李小胖,警告李小胖以后不許和她搶人。
阿娘說是趙小山忘了他們的約定,跟李小胖沒有關(guān)系,就讓她去跟李小胖道歉。
她不同意,阿娘就打她手心。
徐清盞握著筆,一臉錯愕地看著她,又轉(zhuǎn)頭去看后面跟進來的晚余。
晚余無奈道:“怎么,你這京城來的大官也審不明白了是嗎?”
徐清盞打著官腔道:“啊對,這案子確實有點棘手,讓本官好生為難?!?
梨月說:“別呀,我剛剛還夸你厲害呢,你可不能學(xué)沈叔叔和稀泥?!?
徐清盞忍俊不禁:“你會得挺雜呀,還知道和稀泥,還有那什么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都誰教你的?”
“王先生教的。”梨月說道。
沈長安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說‘要想富先修路’的先生?!?
“哦。”徐清盞點點頭,問梨月,“這個案子你想讓我怎么斷,我?guī)湍惆掩w小山和李小胖都抓起來砍頭好不好?”
梨月嚇一跳,連連擺手道:“那倒不至于,他們罪不至死?!?
徐清盞皺眉一臉嚴肅:“他們害你受這么大的委屈,怎么罪不至死?”
梨月說:“趙小山雖然這回放了我鴿子,但我們從前玩得很好,李小胖雖然討厭了些,但他娘蒸的包子很好吃,他要是死了,他娘就沒心思蒸包子了?!?
“那怎么辦呢?”徐清盞一本正經(jīng)道,“我聽你說話,感覺你是個很特別很有想法的孩子,你應(yīng)該關(guān)注一些更重要的事,不要在意這些雞毛蒜皮。
比如你好好學(xué)習,學(xué)會各種各樣的本事,別人不會的你都會,這樣他們就會主動來找你玩了,因為你懂得多,你說什么他們都信,不用你動手,他們就服你了,這樣豈不更好?”
梨月轉(zhuǎn)著眼珠想了想:“這話我阿娘和沈叔叔也說過,但我覺得他們是在騙我,現(xiàn)在,既然連你這京城來的大官都這么說,想必是有一定道理的,那我不妨一試?!?
她的語氣實在不像一個未滿四歲的孩子,徐清盞要拼命忍住才能不笑出來,沖她豎起大拇指道:“看來我的眼光果然沒錯,我一看你就不是一般的孩子?!?
“那當然?!崩嬖碌靡獾負P起小臉,接受了他的贊賞,順便也夸了他一句,“京城來的大官就是有眼光?!?
“哈哈哈哈……”徐清盞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晚余和沈長安也跟著笑起來。
梨月沖兩人皺了皺鼻子,又問徐清盞:“你是京城來的,那你認識我阿爹嗎?”
徐清盞的笑容驀地收起:“你怎么知道你阿爹在京城?”
“阿娘說的呀!”梨月語氣隨意道,“阿娘說阿爹在京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沒辦法和我們在一起,我現(xiàn)在太小不能出遠門,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去京城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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