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抱著雙臂,小跑著往最外側一間開著門的廂房而去。
蔣南笙眉峰微微動了動,沒說什么,也抬步跟上。
蔣南笙是貴客,邢家安排招待她的廂房自是不差,屋中熏香茶水,炭火暖爐,一應俱全。
進到屋內,幾人身上立時暖和起來。
蔣南笙狀似隨意地朝屏風處瞟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陸知苒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松木香,清冽好聞,又帶著股莫名熟悉。
可廂房中的熏香,并非松木香。
拋開無關緊要的念頭,陸知苒直入主題,把事先準備好的書信遞上。
“這是來自西平的書信,請蔣公子過目?!?
蔣南笙拆開,蕭寶珠也湊了過去。
看罷,蔣南笙露出幾分凝重之色,“平樂縣主是覺得西平的這場疫病不簡單?”
陸知苒鄭重點頭。
“沒錯。目前這些病癥看上去都不嚴重,但是牽涉范圍廣,且出現(xiàn)了集中爆發(fā)的趨勢,若不及時采取措施,只怕會引發(fā)更嚴重的后果?!?
蕭寶珠小聲道:“這,會不會有些杞人憂天了?這信里寫了沒什么人員傷亡呀,以往的疫病不都會死很多人的嗎?”
蔣南笙溫聲解釋,“自古疫病都不是一日爆發(fā),前期必然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醞釀和發(fā)酵。朝廷收到消息之時,疫病已發(fā)展到十分嚴重的地步了?!?
蕭寶珠似懂非懂地點頭。
“平樂縣主,你是希望我能去一趟西平,平復此疫?”
“沒錯,我早就聽聞蔣公子乃少年天才,于醫(yī)術上天賦卓絕,更有常人不及的刻苦鉆研,為了獲取從醫(yī)經(jīng)驗,你愿意舍棄京城的安逸生活,親自去深山采藥,去尋訪游醫(yī),去醫(yī)治各種各樣的病患?!?
“是以,我收到這個消息之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你。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唯有你,會愿意去做這件事,也唯有你,有能力去做這件事?!?
蔣南笙沉吟著,一時沒說話。
陸知苒的一面之詞,并未能說服她。
蕭寶珠蹭地站起來,生氣地看向陸知苒,“我沒想到你是要阿笙去送死,太過分了!”
蔣南笙將人拉住,溫聲開口,“寶珠,平樂縣主此舉是為了西平百姓,她并沒有做錯。如果此事當真被平樂縣主料中了,那西平百姓又要經(jīng)歷一場劫難,羌笛也有可能趁虛而入,再犯國土。未雨綢繆,方能永絕后患。”
蕭寶珠氣鼓鼓的,“我是擔心你的安危?!?
“我知道,可我這不還沒答應要去嗎?”
蔣南笙看向陸知苒,“平樂縣主,你一心為了西平百姓著想,我十分敬佩。但西平路遠,我不可能憑借你的一面之詞就勞師動眾地前去?!?
陸知苒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蔣公子再看看這張方子有沒有問題?!?
蔣南笙接過,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此方可治療腹瀉,瘧疾等癥,但用藥過于剛猛,雖能立竿見影,但會損及病患肺腑,傷及根本。后遺之癥不會立竿見影,但病灶已埋在體內,遲早會爆發(fā)?!?
她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大好的猜測,“這是哪來的方子?”
陸知苒緩緩吐出一句話。
“此乃趙書寧在西平治疫時所用的方子?!?
前世,她偷聽到楚翊安和趙書寧的爭執(zhí),隱約猜到了趙書寧的方子有問題。
她苦心籌謀,終于把方子偷到手。
重生之后,她第一時間默出此方。
七皇子是她擇定的盟友,而蔣南笙和蕭寶珠都是七皇子一系,她對蔣南笙亮底牌,便相當于對七皇子亮底牌。
這是她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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