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蕭晏辭余光不經意一瞥,恰好陸知苒掀起車簾往外瞧,他們的目光便這么碰上了。
二人俱是一愣,一股古怪的別扭在陸知苒心頭蔓延。
為何每次自己要干壞事,都會遇到他?總有種被一眼看穿的心虛感。
朝他微微頷首,陸知苒很快放下了車簾,偏頭的瞬間,耳垂上瑪瑙耳墜鮮艷欲滴,璀璨生輝。
目送她的馬車慢慢走遠,蕭晏辭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渾身上下沒一處干凈的。再摸摸臉,摸到一手扎人的胡子。
自己在她眼里,怕是成了野人吧。
早知道,他今日就該好好打整一番。
賀昀不知何時湊了上來,“這大雪天的,平樂縣主出城做什么?”
蕭晏辭冷幽幽地道:“管得那么寬,不如多搬幾塊木頭?!?
賀昀莫名覺得自家殿下火藥味有點重,他小聲咕噥,“屬下也是擔心她又被人算計了?!?
蕭晏辭眉峰緊鎖,“又?此何意?”
“殿下你還不知道?佛誕日那晚……”
他三兩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倒了出來,蕭晏辭聽得面沉如水。
佛誕日之時,工坊剛好開始搭建,萬事開頭難,他不敢懈怠,一忙就到了現在,中途他亦不曾回過城里,有事便讓賀昀代為跑腿傳話,是以他對這樁事竟是毫不知情。
他咬牙切齒,“為何不早告訴我?”
“殿下不是說,您這段時間比狗還累,無關之事都不要回稟來煩您嗎?”
那是無關之事嗎?
蕭晏辭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似的,賀昀被他看得逐漸心虛。
“屬下知道的時候也已經過了好幾日,一切早就塵埃落定了,您放心,平樂縣主沒吃虧。”
“還在找借口,罰俸三月!”
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賀昀立馬哀嚎出聲,跟著自家殿下,他本就窮,再罰俸三月,他就只能吃土了。
蕭晏辭又朝他甩去眼刀子,賀昀趕緊閉嘴了。
不再與他廢話,蕭晏辭轉身大步流星而去,賀昀屁顛顛地追上,“殿下,您這是去哪兒啊?”
蕭晏辭沒答話,徑直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
賀昀的榆木腦袋終于轉了起來,“殿下,您該不會是擔心平樂縣主,要追上去看看吧?”
蕭晏辭一揚馬鞭,差點甩到賀昀臉上。
“該多嘴的時候是鋸嘴葫蘆,不該多嘴的時候倒成了長舌婦,看來你是嫌自己的月錢扣得不夠多?!?
賀昀立馬伸手捂住了嘴,露出討好之色。
蕭晏辭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不知為何,方才他莫名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
慈光寺之事,明顯是有心人蓄意安排的一個局。
好在她機敏,順利破解。
但總有人不知好歹,再生歹心。
或許是他想多了,但總要去看看,護送一二。
賀昀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幾圈,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什么。
他一拍腦門,“這,不會吧……”
他家殿下眼高于頂,不近女色,怎會……
一番猶豫,賀昀也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要是自己沒猜錯,平樂縣主極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女主子,他可得抓緊機會刷一刷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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