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辭呼吸微滯,眼底浮起一絲愧疚與心疼。
他當(dāng)時(shí)疼得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抓著的是什么。
“對不住,我不知抓的是你?!?
陸知苒輕松一笑,用他的話調(diào)侃,“跟撓癢癢似的,半點(diǎn)不疼?!?
蕭晏辭握住了她的手。
定是疼極了。
自己當(dāng)時(shí)疼得失了智,下手不可能輕。
她的皮膚那般嫩,被自己抓出那么深的傷口,這么些天了,依舊沒好。
不知該如何彌補(bǔ)她。
他動作很輕,怕再傷她半分。
陸知苒努力壓著自己的不自在,“殿下要盡快好起來,如此方對得起我手上的疼?!?
“好,謹(jǐn)遵王妃之令?!?
這次換藥,蕭晏辭的傷口恢復(fù)得比預(yù)想中好,痛感也減輕許多,霜華動作麻利,很快完成了。
陸知苒撇開了頭不敢看,待換完了,她才重重舒了口氣。
蕭晏辭臉上還是起了一層薄汗,他很快調(diào)整好面容,一副無事人的模樣。
這廂剛處理完傷口,外頭就有下屬前來回稟。
“殿下,有人來了,是一對男女,身份未知。”
“讓大家藏好,保持警惕,不要驚動對方,且看看對方想做什么。”
若只是路過的百姓,自是無需在意。
但也要以防萬一,看看對方是否另有所圖。
一對男女相攜而來,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微黑,鼻梁高挺,眼眸有些深邃,五官既像大齊人,又帶著幾分羌笛人的特色。
他身旁的女子身形也不矮,有些單薄,臉上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
二人都穿著粗布衣裳,渾似普通百姓。
只是,那男子的步伐矯健,下盤極穩(wěn),儼然是習(xí)武之人。
“阿錚,到了嗎?”
林錚聲音低沉,“快了,就在前頭?!?
“你會不會記錯(cuò)?”
“不會,我親眼看到他們把人埋下?!?
女人語氣有些遲疑,“挖人墳?zāi)?,有損陰德……”
林錚道:“你只需從旁看著,我來挖,要損也是損我的陰德,不會損了你的?!?
女人語氣有些著急,“不許這么說,你的陰德也不能損。”
林錚不禁溫柔幾分,“我們雖要挖人墳?zāi)?,但并非要做陰損之事,老天爺定不會怪罪。你我的陰德都不會有損?!?
女人被安慰住了,這才放下心來。
走了一會兒,她不禁環(huán)住對方胳膊,聲音發(fā)緊。
“阿錚,此地陰氣好重,就好似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有些害怕。”
男人伸手,將她環(huán)抱。
“我煞氣重,沒有邪祟敢靠近你?!?
二人一路前行,走到某個(gè)新墳前停了下來。
“阿蘅,你在旁邊等著,我來挖?!?
“我也來幫忙,這樣快些?!?
女人虔誠地朝墓碑前道了句得罪,然后兩人便掄起工具挖了起來,林錚動作麻利,很快就挖出了一個(gè)大坑,露出里面的草席。
窮苦人家,沒人能置辦得起棺木,人沒了,一卷草席裹著就是最大的體面。
正待合力把草席挖出來,幽暗處忽而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掘人冢墓,絕人血食,此乃禽獸不如之行也。二位此番鬼祟行徑,罪大當(dāng)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