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燈火微動,拉長墻壁上的一幅掛畫濃影。
    許靖央聲音低冷,鳳眸黑凝。
    “我只是猜測,畢竟,巧合的事實在太多?!?
    皇帝醒來以后,先是快刀斬亂麻廢了太子又賜死。
    若說是對廢太子謀逆的懲罰,倒也說得過去。
    但之后皇帝在朝堂上的動作,很是引人深思了。
    先是以廢太子黨羽的名義,分批處置甚至賜死了一批又一批官員。
    蕭賀夜和平王也有不少勢力在內(nèi)被牽連,其中不少是暗樁,卻仍沒有幸免。
    被抄家,或被貶官者比比皆是。
    實則許靖央已經(jīng)極為懷疑皇帝的用意,不過偏偏皇帝又在這個時候,將朝中大權(quán)仍然交出來,給蕭賀夜和平王分管。
    再是賜婚許靖央和蕭賀夜,一改常態(tài),半分忌憚她的意思都沒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許靖央沉聲說:“樂平川此人身份低微,屢考不中,他并不突出,皇上若說因他的才華而心疼他落榜,從而得以重用,可是放眼全大燕,像樂平川這樣經(jīng)歷的人,多如牛毛?!?
    不得志者,比比皆是。
    為什么偏偏是樂平川?
    毫無征兆,理由也顯得牽強(qiáng)。
    蕭賀夜頷首,薄眸一沉:“可若父皇當(dāng)真如你所說,是重生而來,便知道了我們所有事?”
    許靖央抿了抿唇。
    她可以確定的是,皇帝知道的并不多。
    至少,她的暗騎衛(wèi)如今仍好端端地藏在暗處,沒有被皇帝察覺。
    亦或是,皇帝已經(jīng)察覺,只是還沒找到動手的好機(jī)會?
    “父皇若什么都知道,那我們不能等了。”蕭賀夜薄眸里閃過一道殺意。
    此時若造反,勝算不多,且平王那邊的勢力,還不知會如何反應(yīng)。
    就怕兩敗俱傷,又讓皇帝撿著便宜。
    故而許靖央搖了搖頭。
    “王爺,皇上若是重生之人,便更要謹(jǐn)慎對待。”
    “你想怎么做?”
    許靖央轉(zhuǎn)而看向太監(jiān)高德勝給的字條。
    “若皇上知道高公公是王爺?shù)膬?nèi)應(yīng),那么,現(xiàn)在高公公已死,皇上定以為他要對付崔家的消息沒有被傳遞出宮,便仍然會對崔家動手。”
    蕭賀夜深深擰眉:“難道,父皇還想污蔑舅舅同本王謀反?”
    許靖央瞇起鳳眸,神情莫測:“我猜,皇上不會再用謀反這個理由,因為王爺才剛剛阻止廢太子逼宮,再說王爺謀反,天下人必定起疑,朝中那些王爺?shù)膭萘h羽,也不會承認(rèn)?!?
    “皇上或許會找一個冠冕堂皇、且旁人都無法反駁的理由……”
    會是什么呢?
    許靖央深思后在想,皇帝能選擇的,無非就是貪污和巫蠱。
    這兩樣罪名,都足以撼動崔家的地位,甚至讓他們瞬間如大廈般傾塌。
    想清楚脈絡(luò)以后,許靖央當(dāng)機(jī)立斷。
    “王爺,這次我們先下手為強(qiáng),讓崔大人配合我們,使皇上主動掉入我們的局中。”
    她湊過去,一番耳語。
    細(xì)細(xì)的唇風(fēng)蕩在蕭賀夜的面頰旁,他心神寧靜,竟覺得,此時此刻外面滔天風(fēng)浪,可有許靖央在的地方,就是他的一方太平。
    許靖央將計劃說罷,蕭賀夜細(xì)思片刻:“好,其余細(xì)節(jié),本王會來安排-->>,但是,你確定樂平川會上鉤?”
    “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