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畢竟是侯府,縱然這幾年他們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但是作為有誥命的老夫人去世,于情于理,還是來了許多人。
因?yàn)閬淼娜硕啵媳銓iT安排了地方讓大家可以小坐一會兒,畢竟出殯的時辰是大師算好了,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蓋棺出殯的。
夏夫人帶著夏簡兮去了內(nèi)院的花廳。
先前管家的是小娘,對內(nèi)院的打理算的上是一塌糊涂,所謂的花廳種的都是些大紅大紫的月季,倒也不是難看,只是與這花廳清水的裝扮實(shí)在不搭。
下人帶著夏夫人他們在花廳的角落里坐下,這個位置雖然偏僻,倒也安靜,夏夫人對此也算滿意。
花廳里很快就擠滿了人。
因?yàn)槭菃适?,許多不在汴京的人也會特地趕來,只為送老夫人最后一程,來的人多了,難免就會有一些許久未見的遠(yuǎn)親和好友,碰到了一起,便會多說一下過往的事情。
夏夫人不是汴京人,在這里,倒也遇不見幾個熟人,不過這對夏夫人而,也算是個好事,畢竟,她原本也就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虛偽,疲倦。
就在夏夫人頗有些愜意的端著茶盞喝茶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期間還時不時的提到將軍府。
夏夫人側(cè)耳聽了一會兒,卻也聽不清楚,剛想起身去尋,卻見夏簡兮率先一步:“娘,我去更衣!”
夏夫人先是一愣,隨后點(diǎn)頭:“讓時薇和瑤姿陪著,別走遠(yuǎn),好了就趕緊回來!”
“娘放心!”夏簡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便提著裙擺想著花廳外走過去。
走在永昌侯府的回廊里,夏簡兮只覺得面前的這些東西,像極了囚籠,帶著地窖里的血腥味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向著他圍了過來。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久,才緩過來:“瑤姿!”
“夏小姐!”瑤姿快步走到夏簡兮的身邊,低下頭,“剛才我已經(jīng)大致看過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前院候著,現(xiàn)在的后院不應(yīng)該有什么人!”
“那我們?nèi)タ纯窗?!”夏簡兮緩緩抬眼,眼中滿是堅定,“桃花娘子說不定就被關(guān)在這個后院!”
瑤姿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夏簡兮可以這么確定,桃花娘子一定會被關(guān)在這里,但是他要做的就是全程跟在他的身邊,保護(hù)他的安全,畢竟,前幾日的夏小姐是真的差一點(diǎn)死在了賀蘭辭的手里。
對于在永昌侯府住了近九個月的夏簡兮來說,這里的一花一木她都非常的清楚,更別說去往后院的路了。
他們這一路上暢通無阻,正如同瑤姿之前說的那樣,幾乎所有的下人都被安排在了前院,此刻的后院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
夏簡兮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徑直的向著賀蘭辭的院子走過去。
他的院子緊鄰著前廳,坐北朝南是整個永昌侯府日照最充足的院落。
夏簡兮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人影的蹤跡,可偏偏當(dāng)他靠近賀蘭辭的院子時,瑤姿突然拉住了她。
沒等夏簡兮反應(yīng),瑤姿就拽著她和時薇迅速的躲到角落。
而就在他們藏好的下一刻,蘭亭從轉(zhuǎn)角處走了出來。
蘭亭手中握著長劍,非常謹(jǐn)慎且小心的緩緩走過來,他每一步都落得很輕,所以幾乎沒有腳步聲,如果沒有瑤姿跟著,夏簡兮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他。
夏簡兮他們就躲在回廊外面的廊橋上,廊橋很窄,只能容納一個人貼著墻站立,瑤姿一手拉著一個,盡可能的維持平衡,同時也想盡辦法屏住自己的呼吸。
蘭亭在原地繞了兩圈,確定沒有人以后,才緩緩的往回走。
但是即便如此,瑤姿也沒有走出廊橋,反倒壓低聲音說道:“他已經(jīng)起疑了,我們現(xiàn)在只要靠近就會被他發(fā)現(xiàn)?!?
夏簡兮微微蹙眉,隨后看向一旁的時薇:“時薇,你來想辦法引開她!”
“我?”時薇頓了頓,但是下一瞬便點(diǎn)頭,“好,我來引開他!”
時薇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借助瑤姿的手翻出廊橋,然后站在原地,狠狠的跺了一下腳。
果不其然,下一刻,蘭亭便向著她的方向追了過來。
時薇撒腿就跑,沒有半點(diǎn)的猶豫,碎花鞋踩在回廊的地板上,噔噔噔的響,蘭亭聽到這個聲音以后,立刻加快追趕的腳步。
很快,蘭亭便追著時薇消失在了回廊上。
瑤姿拉著夏簡兮的手,將她從廊橋上拽了回來。
夏簡兮立刻向著賀蘭辭的書房走過去:“蘭亭是賀蘭辭身邊的親信,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不在他的身邊待著,卻在這里守-->>著,這里肯定有問題!”
瑤姿剛才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好在人已經(jīng)被時薇給引走了,他們現(xiàn)在就有相對充足的時間去賀蘭辭的院子里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