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忍受不住,用粗壯的前肢小心翼翼地去碰觸明曦從獸皮墊上垂落下來的小手。
    溫?zé)岬钠と庥|感細(xì)膩光滑,仿佛上好的絲綢。
    他伸出舌頭,用沒有倒刺的、柔軟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弄著她白皙的手背。
    那是一種帶著無上虔誠與卑微討好的姿態(tài)。
    然而,這種零距離的觸碰,非但沒有緩解他內(nèi)心的焦渴,反而像是將一把干柴扔進(jìn)了烈火之中。
    屬于明曦的甜膩混雜著扶風(fēng)身上清冷的草藥味,一同鉆入他的鼻腔,讓他那股熟悉的瘋狂奔涌。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想立刻沖上前去,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將那個不知好歹的麋鹿撞開,將他的小雌性完完整整地壓在身下,宣告自己不容置疑的所有權(quán)。
    最終,萊恩再也吃不消了。
    他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邁開粗壯的四肢,幾乎是狼狽地逃出了自己的家。
    石屋的木門被他撞得發(fā)出一聲巨響。
    屋外清晨的冷風(fēng)灌在他發(fā)燙的皮毛上,稍微吹散了一些他腦中的混沌。
    他站在院門口,粗重地喘息著。
    出了院門,他才發(fā)現(xiàn),自家石屋的外墻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攀爬上了不少墨綠色的藤蔓。
    那些藤蔓的顏色深得發(fā)黑,像是凝固的瘀血,在晨光下透著一股不祥的死氣。
    它們緊緊地貼著石壁,并隱約有向內(nèi)里繼續(xù)生長的趨勢。
    萊恩仰起他巨大的獅頭,望向部落中央那座高聳入云的圣臺。
    圣臺的輪廓在清晨的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像一頭沉默的遠(yuǎn)古巨獸,靜靜地蟄伏著。
    一種難以喻的壓抑感籠罩下來。
    他的黃金獅眸中,忍不住浮起濃重的擔(dān)憂。
    部落里很安靜,獸人們大多還在沉睡。
    萊恩漫無目的地在空曠的石板路上亂逛,心中那股煩躁與不安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平靜。
    他無意間走到了一座熟悉的石屋前。
    那是雷的家。
    他忽然想到,這幾日,那個總是咋咋呼呼、像一頭瘋虎般四處挑釁的家伙,竟然奇怪地沒有出現(xiàn)過。
    空氣中,似乎還飄散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正從雷的院門縫隙里蔓延開來。
    萊恩皺起了鼻子,那雙威嚴(yán)的獅瞳里閃過一絲疑惑。
    他抬起前爪,正要去推那扇虛掩的木門。
    “萊恩大人?!?
    隔壁的石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雌性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看到萊恩站在雷家門口,有些驚訝地開口。
    “雷一大早就登圣臺啦?!?
    “圣臺?”
    萊恩疑惑地收回了前爪。
    他再次仰頭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圣臺,心中那股說不出的奇怪感覺越發(fā)濃烈。
    如果此刻,萊恩推開了雷的家門,他就會發(fā)現(xiàn),那小小的院落里,地面、墻壁,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那種墨綠色的、死氣沉沉的藤蔓徹底覆蓋,像一個巨大的、扭曲的巢穴。
    但他沒有推開。
    他只是收回了前爪,繼續(xù)在部落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