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wèi)們對視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匆匆跑進(jìn)營地,去向國王稟報。
沒過多久,錘石便被帶進(jìn)了營地。他穿過一排排帳篷,最終來到了一座臨時搭建的營帳前。營帳內(nèi),國王佛耶戈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上,他的雙眼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劍,劍身閃爍著寒光,仿佛蘊(yùn)含著無盡的哀傷。
而在國王的懷中,躺著他的王妃。王妃的面容安詳,美麗得如同只是沉睡一般,然而她那蒼白的臉色卻透露出死亡的氣息。
“你說你能救她?”佛耶戈的聲音因希望而顫抖著,仿佛風(fēng)中的殘燭一般,似乎只要輕輕一吹,就會熄滅。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錘石,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虛假來。
錘石緩緩地鞠了一躬――這個動作對于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因為他從未對福光島的僧侶們行過這樣的禮。他的聲音低沉而恭敬:“陛下,福光島的僧侶們對您隱瞞了真相。他們其實有能力復(fù)活您的愛人,但他們卻不愿意這么做?!?
“為什么?”佛耶戈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他手中的長劍在黑暗中閃爍著不祥的綠光,仿佛在呼應(yīng)著他內(nèi)心的怒火。
錘石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選擇著措辭:“因為他們認(rèn)為干涉生死是一種褻瀆,是對自然法則的違背。”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然而,他們卻隱藏著一個秘密泉眼――那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泉,而不是他們向您展示的那個贗品。”
佛耶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就像是黑暗中燃起的一團(tuán)火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帶我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冷靜的聲音從帳外傳來:“陛下,”赫卡里姆大步走進(jìn)帳篷,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我們不能輕信一個陌生人?!?
錘石認(rèn)出了這位鐵之團(tuán)的指揮官,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似的野心――只是赫卡里姆的更加直接,更加嗜血。
“我以我的靈魂擔(dān)保,”錘石說,“若我不能兌現(xiàn)承諾,您大可取我性命?!?
佛耶戈點(diǎn)頭:“帶路。”
錘石領(lǐng)著國王和他的親信穿過蜿蜒的地下通道。這些通道連許多福光島僧侶都不知道,只有常年看守倉庫的他才了如指掌。
“就在前面?!卞N石指著一道發(fā)出微光的石門,“生命之泉的密室?!?
他們推開石門,眼前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中央有一池泛著柔和光芒的泉水。洞穴頂部的晶石將光芒折射成無數(shù)彩虹,空氣中彌漫著強(qiáng)大的魔法氣息。
“伊蘇爾德...”佛耶戈哽咽著,將王妃的尸體輕輕放入泉水中。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
起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然后,伊蘇爾德的眼皮顫動了一下。她的胸口開始起伏,蒼白的面頰浮現(xiàn)血色。她睜開雙眼,茫然地望著周圍。
“我的愛。”佛耶戈喜極而泣,伸手想要擁抱她。
但就在這時,伊蘇爾德的表情突然扭曲。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身體劇烈抽搐。泉水的光芒從柔和的乳白色變成了刺目的翠綠,然后轉(zhuǎn)為污濁的漆黑。
“怎么回事?”赫卡里姆大吼,拔出長劍指向錘石,“你欺騙我們!”
錘石后退幾步,臉上掛著無法抑制的微笑:“不,我履行了承諾。她復(fù)活了,不是嗎?”
佛耶戈試圖抓住伊蘇爾德,但她猛地推開他,眼中充滿恐懼與痛苦。國王手中的劍無意中劃過了她的手臂。
“不!”佛耶戈慘叫,但為時已晚。
黑色的能量從泉水中爆發(fā),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洞穴開始震動,頂部的晶石紛紛墜落。
“你做了什么?”赫卡里姆沖向錘石,但一道突然升起的黑色能量墻擋住了他。
錘石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感受著那股席卷一切的黑暗魔力。這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妙――生與死的界限被徹底打破,靈魂的哀嚎如同最美妙的交響樂。
“我打開了門?!卞N石輕聲說,他的身體開始被黑暗能量包裹、重塑,“而現(xiàn)在,我要迎接我們的新客人了?!?
黑色的鎖鏈從他手中浮現(xiàn),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他的形體在黑暗中膨脹,變得更加高大,更加非人。倉庫看守錘石已死,而某種新的存在正在誕生。
佛耶戈的哭嚎被淹沒在越來越強(qiáng)的能量呼嘯中。赫卡里姆試圖組織士兵撤退,但黑暗已經(jīng)吞噬了大多數(shù)人。伊蘇爾德的尸體再次倒下,這次是真正的死亡,而佛耶戈緊抱著她,拒絕放手。
錘石站在災(zāi)變的中心,張開雙臂迎接這場由他親手導(dǎo)演的毀滅。福光島正在死去,暗影島即將誕生。
而他,將永遠(yuǎn)成為這片詛咒之地的主人,收集著每一個痛苦的靈魂,品味著每一次背叛的滋味,直到永恒。
“來吧,”他對那些在黑暗中尖叫的靈魂低語,“加入我的收藏?!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