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一日未婚,世人便多一日記著齊王做的那些蠢事。
齊王抗旨悔婚之事過去那么久,皇帝怒氣已經(jīng)退去,到底是自己寵愛的兒子,當(dāng)然要多為他做打算。
將盛漪寧許給裴玄渡,世人便會夸贊皇帝賢明大度,會為齊王收拾爛攤子,妥善安置被他負(fù)過的救命恩人。
盛漪寧可從不信,皇帝當(dāng)初撮合她與裴玄渡是心血來潮。
燕扶瑤想到母妃對自己的吩咐,咬了咬牙,湊到盛漪寧耳邊,壓低聲音道:“表妹,你別忘了,親疏有別。即便你與我皇兄沒有做夫妻的緣分,我們也才是一家人,不是嗎?”
盛漪寧挑眉:“所以?”
燕扶瑤說:“你嫁給裴玄渡能更好地為皇兄效力,這往后,若是皇兄能成大事,定然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勞?!?
盛漪寧驚訝地問:“怎么,你皇兄要謀……”
燕扶瑤心驚肉跳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盛漪寧真是不要命了?
她們的九族可都是連著的。
“你當(dāng)真要背叛家族嗎?”燕扶瑤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盛漪寧將她的手拿開,似笑非笑:“清平公主何出此?我可一直都是武安侯府的驕傲,不曾做過有辱家族之事。”
燕扶瑤:“崔家……”
盛漪寧:“崔家是外戚,對武安侯府來說,與裴家有何區(qū)別?”
燕扶瑤面色冷了下來,“琉雪說得對,你果然懷有異心!”
盛漪寧并不跟她爭長論短,她早就想跟崔家撕破臉了,只是苦于還沒有靠山。
如今她與裴玄渡定親,結(jié)盟穩(wěn)固,自然要立場鮮明地表一番忠心。
至于燕扶瑤那番讓她在裴家當(dāng)細(xì)作內(nèi)應(yīng)的話,定是崔妃或齊王的主意,盛漪寧嗤之以鼻。
她要是敢那么做,不說裴家不會放過她,便是齊王真能成事,往后等著她的也絕不會是什么榮華富貴,只會是殺人滅口。
燕扶瑤見盛漪寧油鹽不進,便轉(zhuǎn)而看向燕扶紫,挑撥她們關(guān)系。
“長樂,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姐妹,可是勾搭上了你的小舅舅?!?
盛漪寧眉頭微皺,快步走到了燕扶紫身邊,“公主,你別聽她胡說?!?
燕扶紫一直在練字,紙張上寫滿了“裴玄渡”三個字,墨跡越來越深,始終不曾抬眸。
盛漪寧瞧見了心頭不由微驚,難道說,這個時候,長樂公主就已經(jīng)對裴太傅有執(zhí)念了嗎?
她一直以為,長樂公主對裴太傅那大逆不道的禁忌感情,是從太子與皇后先后歷史,她孤苦無依只能依靠裴玄渡時起才萌生的。
燕扶瑤見盛漪寧神色緊張,冷笑了聲,變本加厲:“你這小傻子,知不知道,父皇給她和裴玄渡賜婚了?這往后,你就得管她叫,小舅母了!她對你好,不過就是為了接近裴玄渡罷了!聽到?jīng)]有!”
燕扶紫忽然打翻了桌上的硯臺。
墨汁暈染了寫滿字的宣紙。
她伸手將染墨的宣紙全部都揉成一團,塞到了燕扶瑤的嘴巴里。
燕扶瑤張大吼她的嘴巴,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團沾滿墨水的紙,整個人都頓時愣住。
就見燕扶紫緩緩抬眸,眼神幽暗,戾氣橫生。
就連燕扶瑤都被嚇了一跳,這,這絕不是那個傻子該有的眼神!
然而下一刻,就好像是她的幻覺一般,燕扶紫的目光恢復(fù)如常,一如既往地澄澈單純,眉頭也不悅蹙起:“皇姐,你好吵?!?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