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公主抱恙,清平公主被囚,宮學已關閉數(shù)日,群芳殿重開之日遙遙無期。
盛漪寧每日里出府,去春回醫(yī)館坐診。
戚嵐已成了京中鼎鼎有名的神醫(yī),出了名的醫(yī)者仁心,慈悲為懷。
盛漪寧覺得,她借師兄之名行事,給他掙得這么多好名聲,師兄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裴玄渡也時常會出現(xiàn)在醫(yī)館后院與她私會。
此前嘗到了甜頭,他便好似食髓知味了一般。
當然,盛漪寧在忙的時候,他便不打擾,或是在旁看著,或是幫她整理醫(yī)案和藥材,或是在旁處理些公務。
待到她將事情忙完,兩相閑暇時,便沏上一壺清茶,擺上一桌棋局對弈。
窗外光陰隨綠槐高柳漸茂漸長,蟬聲乍歇,和風將初夏的清涼吹入庭中。
碧紗窗下,棋聲落子清脆。
身著霽色華裳的少女與緋袍官服的少年相對而坐,皆是年少風華。
“你輸了。”
盛漪寧對局時面色緊繃,一子落下,吃掉裴玄渡一大片棋子,與此同時,沉香燃盡,她面上方才露出了幾分狡黠笑容。
裴玄渡略有些遺憾地輕嘆了聲,而后將額頭湊了過去。
盛漪寧伸手在他腦門上輕彈了一下。
裴玄渡白皙光潔的額頭紅痕加深。
比裴玄渡額頭更紅的是盛漪寧的唇,胭脂未點,艷若朱砂。
“還玩嗎?”
盛漪寧興致盎然。
難怪謝蘭香說裴玄渡棋藝一絕,盛漪寧與他對弈幾局,勝負參半,簡直欲罷不能。
裴玄渡卻慢條斯理地將棋子一一撿回了棋簍中,“不玩了?!?
盛漪寧意猶未盡,但看了眼他那被自己彈紅的額頭,便也不再強求。
“過兩日太子大婚?!?
“我知道?;仡^我便給太子挑一份厚禮?!?
盛漪寧對太子印象很好,覺得他私下里跳脫的性子,與表面上沉著穩(wěn)重的儲君很有反差。
“嗯。”
裴玄渡瞥了她一眼,似是輕哼了聲。
盛漪寧早就發(fā)現(xiàn)了,裴玄渡人前高冷如山巔雪,時常嘴毒若含砒霜,但私底下,卻偶爾會有些小性子。
像是無情無欲的神仙染上了幾分人間煙火。
“你又怎么了?”
盛漪寧猜不透他心思,便直接問。
若她不問,裴玄渡準生悶氣,一生悶氣便想要變著法子來折騰她。
裴玄渡:“哪有晚輩比長輩先成婚的道理。”
盛漪寧:“……”
裴玄渡瞥了她一眼:“阿寧,你說是吧?”
盛漪寧:“那找欽天監(jiān)和禮部,把太子的婚期改到明年?!?
裴玄渡盯著她,幽幽嘆了口氣,“阿寧,他何時成婚,我不在乎,我想快些將你娶過門?!?
盛漪寧給他算了算,“你每日下朝來這與我對弈一局,等到對弈三百局,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很快的。”
裴玄渡又重新將棋盤擺放好,將棋子放到她手邊。
“你干什么?不是說不玩了嗎?”
“今日我們便下夠三百局?!?
裴玄渡神色認真。
盛漪寧:“……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