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贊周看向徐弘基的眼神,有些深邃起來。
“魏國公,今日之事,咱家會一五一十的向皇爺秉奏的?!?
說完后,他就端起了側(cè)幾上的茶盞。
見狀,張維賢和徐弘基兩人,也都識趣的提出了告辭。
等出了守備廳,張維賢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正欲登上車駕的徐弘基。
“魏國公,老夫那里有遼東送過來的一些野物,要不要去老夫營中淺酌一杯?”
徐弘基放下已經(jīng)抬起來的腳,略一沉吟,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在各自親兵的簇?fù)硐?,來到了聚寶門外的京營大營。
張維賢所統(tǒng)領(lǐng)的京營,就駐守在這里,他本人也一直住在這里,并未在南京城內(nèi)購置宅子。
軍營內(nèi),意見明顯經(jīng)過重新修繕的房舍內(nèi)。
張維賢和徐弘基兩人相對而坐。
桌上擺放的,還真是從遼東快馬送過來的野物。
張維賢揮手斥退了伺候的親兵,在徐弘基的客氣中,親自為其盛了碗湯。
“來,魏國公嘗嘗這個(gè)飛龍,鮮得很。”
“多謝公爺?!?
徐弘基微微躬身致謝。
拿起瓷勺,淺嘗一口,徐弘基當(dāng)即也是眼前一亮。
“來,魏公再嘗嘗這個(gè)熊掌,這熊羆可是和關(guān)內(nèi)不一樣?!?
張維賢再次對徐弘基邀請道。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維賢這才放下筷子,似是無意間般,對徐弘基問道:“魏公最近可是有事?”
徐弘基抬起頭,看了眼張維賢,有些疑惑道:“英公此話怎講?”
“魏公,徐家乃開國功臣,我張家乃靖難功臣,說起來并不親近。”
“但好歹同屬勛貴一員,魏國公府世受皇恩,代我大明歷代先皇鎮(zhèn)守南京,當(dāng)謹(jǐn)守祖宗基業(yè)才是,魏公以為呢?”
張維賢這話有些交淺深了。
兩家雖同是國公府,但還真沒什么交情。
他這么說話,很容易就將徐弘基給得罪了。
但是出于公心,張維賢還是決定和徐弘基好生談一談。
徐弘基聽他這么說,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略一沉吟,徐弘基干脆直說道:“不瞞英公,徐某只是覺得,陛下命周延儒清繳歷年拖欠的賦稅,這件事有些過了?!?
“從萬歷二十年至今,三十年的時(shí)間,這么多的賦稅,如果全部補(bǔ)齊的話,莫說是普通之家,就是國公府也難以支應(yīng)?!?
張維賢頓時(shí)心中了然。
端起面前的酒盞,張維賢輕抿一口,幽幽道:“恐怕不是國公府難以支應(yīng),而是其他人尋到魏公了吧?”
同是國公,同樣是傳承兩百余年,張維賢對有些事兒,實(shí)在是太清楚了。
像他們這些勛貴,哪家不是占據(jù)了大量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