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日啟說完后,朱由檢并未發(fā)表自己的態(tài)度,轉(zhuǎn)頭看向了郭尚友。
“郭卿,你呢?見朕所為何事?”
郭尚友躬身道:“啟奏陛下,臣是來遞交奏本的?!?
說著,他也將自己的奏本掏了出來。
從方正化的手里接過奏本,朱由檢認(rèn)真的翻看過后,面色有些不善道:“郭卿,鳳陽的情況如此的嚴(yán)重,你為何不早上報?”
郭尚友再次跪地請罪道:“回陛下,之前鳳陽有鎮(zhèn)守太監(jiān),有留守司掌印,再加上汪元正、劉文明、宴日啟等人,臣實在是獨(dú)木難支,就算是有些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
“奏本中這些事情,還是周遇吉,周掌印到了鳳陽,開始親自清理軍屯,才暴露出來?!?
“臣有愧朝廷、先帝和陛下所托,竟致使鳳陽軍民,受盡亂臣賊子盤剝,臣向陛下請罪?!?
朱由檢微微頷首,算是認(rèn)可了郭尚友的說法。
“既如此,朕就暫且信了你?!?
“朕已經(jīng)命周遇吉徹底清理軍屯,你作為鳳陽府巡撫,也有相應(yīng)權(quán)責(zé),這樣吧,你也去協(xié)助周遇吉,清丈鳳陽府的所有土地,清查鳳陽府的人口,等出了結(jié)果,要登記造冊,上報戶部左侍郎畢自嚴(yán)?!?
“臣遵旨?!?
郭尚友的精神一震,朗聲回道。
接著,他又放低了聲音,開口問道:“敢問陛下,那些勛貴之家……?”
朱由檢冷聲道:“怎么?朕說得不清楚?”
郭尚友一咬牙,沉聲道:“臣明白了,定會徹底清理所有土地和人口!”
“去吧?!?
“臣告退!”
郭尚友起身,弓著身子緩緩?fù)顺銎睢?
猛地看見依舊跪在那里的宴日啟,朱由檢又對郭尚友道:“宴日啟也交給你了,就從他先開始吧?!?
“臣遵旨!”
郭尚友停下腳步,再次拱手應(yīng)道。
方正化一揮手,幾名內(nèi)侍將宴日啟給送了出去。
等他們都走了之后,朱由檢對方正化道:“你覺得郭尚友此人是忠是奸?”
方正化垂首道:“皇爺,要不臣讓人去查查?”
朱由檢呵呵笑道:“呵呵,不急,等等再說。”
方正化眉頭一挑,也瞬間就明白了朱由檢的意圖。
“皇爺,那圣駕還要繼續(xù)在鳳陽停駐嗎?”
朱由檢輕嘆一聲道:“鳳陽這地方,誰知道哪個人,和皇家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亦或是和京里的勛貴有關(guān)系,如果朕不在這里坐鎮(zhèn),恐怕周遇吉和郭尚友,還震懾不住他們。”
“就像是汪家和劉家,不是朕的話,誰敢處置他們?”
“還有那些開國功臣們,雖然他們都在京城或是南京,但在鳳陽也有頗多的產(chǎn)業(yè),這些人無論是讓誰來,都很難處置,唯有朕在此,才會讓他們不敢呲牙。”
方正化輕輕點頭,繼而又開口道:“皇爺,如此一來的話,圣駕恐是要在鳳陽盤桓很長時間,要不再從南京抽調(diào)一個衛(wèi)過來?”
朱由檢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可是哪里出事了?”
方正化低聲道:“回皇爺,據(jù)西廠探知,無論是畢侍郎還是周副憲,兩人都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時不時就會有鄉(xiāng)紳,組織族人或是百姓,抗拒戶部和當(dāng)?shù)馗玫娜?,甚至……甚至偶有百姓喪命?!?